扯着嗓门怒骂道:“刘大虎!你莫要血口喷人!你爹叫刘树强,你母亲胡氏,你还有个小妹妹叫刘娟儿!当我什么不知道?你们刘家是石莲村第一大乡绅,全家人是在外县做小食买卖起家的!如今开了酒楼有两个臭钱就瞧不起人了?!你当我弄来这么些食人鲳容易么?我看在你们全家人的情面上连定金都没收多少,你说不要就不要,那就莫怪我手抖弄翻了鱼筐!”
原本这作恶的凶徒人人恨,但见他一直咬紧牙关信口开河,狡辩狡得跟大实话一样,依旧有人一脸疑虑地盯着虎子。刘树强急出一身冷汗,只恨言语无形,不能把虎子适才开口说的话给卷起来塞回他肚子里去!虎子却只是冷笑了一声,面不改色地呵斥道:“你这恶人莫要信口开河颠倒是非!我承认,确实委托过水鱼帮的人给我带一筐小飞鱼来,是小飞鱼而非食人鲳!水鱼帮内的大部分游勇我都认识,却不知你是姓甚名谁?这个时节的小飞鱼不易捕捞,水鱼帮的游头卢阿水为了替我踅摸已动身去了万青湾,此事水鱼帮人人可证!别说我以前没见过食人鲳,即便是见过,明知此鱼会伤人,我又怎会赶在人群聚集最多的开业当日使人送来?这对我来说有何好处?我就不怕吃官司吗?你信口雌黄当真是可笑,人群里就有水鱼帮的游勇,你可认识他们的二当家?”
虎子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游勇迈出人群,也不等袁大人传召,一步一顿稳稳地走到虎子身侧,先瞪了地上的恶徒一眼,这才面对袁大人拱手道:“小民吴大,因爱吃鱼,又生了一脸大胡子,帮子里的弟兄们都叫我胡子猫!咱可不认识这个扔鱼害命的恶人!请袁大人明鉴,我水鱼帮上下一向老老实实,如今一部分人分到万青湾去接跑船的活计,另一部分人负责打理乌篷船队,收入不赖,生活也安稳,咋会有人做这伤天害理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呢?”袁大人沉着脸点了点头,也没计较他的规矩不到位,正要开口质问凶徒,却见那凶徒横眼盯着胡子鱼怒吼道:“胡子猫,你如今当了二当家就不顾兄弟情义了?!我不止知道你叫胡子猫,且还知道你最好女色,恨不得生在婆娘的裙子底下……”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胡子鱼毫无形象地拍手乐道:“被我给诈出来了!露陷了吧?嘿嘿,实话告诉你,我早就不爱吃鱼了!我的外号叫胡子鱼而非胡子猫!原本是好女色,但自打两年前在婆娘手里吃了大亏后就再也不稀罕那些狐狸精了!如今我已娶了贤惠的媳妇儿,媳妇儿正坐胎呢!你若是连这个都不知道,说明你是蓄意打听了些咱们水鱼帮的过往,却对如今的水鱼帮一点儿都不了解!嘿嘿,袁大人,您瞧见了吧,这恶毒小子肯定不是咱们帮子里的人!”
好!没想到胡子鱼如今这般长进,当真是令自己省却了一番口舌!虎子差点儿没乐得跳起来,刘树强和胡氏的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一些。袁大人却没急着表态,他还是不能彻底信任水鱼帮。不为别的,只因水鱼帮如今正在他手下办事,吴大将军来了乌支县后,他动用关系放出话去,立即就有南来北往的富商一船船地往乌支县里送孝敬。因吴大将军老饕的美名在外,身为皇上的武将忠臣又不能收太贵重的东西,是以那些商户孝敬来的都是各种特产和难得一见的食材。衙门的人手不够,对跑船的路数又没水鱼帮的人熟悉,袁大人也是怕送到将军大人面前的东西出岔子,这才以衙门的名义雇佣了水鱼帮的人帮着过过手,理理货,有不合适的还能及时提醒他。听说近日有一艘南来的商船上确实带了些古怪的鱼……
袁大人跟这水鱼帮的人能有什么情分?虽然这个恶徒瞧着不像水鱼帮的人,但水鱼帮却同这筐食人鲳脱不了干系!莫非是他们持权自大,特意在点货的时候扣下了食人鲳?思及此,袁大人板着脸对笑嘻嘻的胡子鱼厉声道:“大胆!本官还没问话,岂容你自问自答如此放肆?!吴大,本官问你,舵口边前日靠岸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