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夫死次子丧,虽有皇帝安抚却是自认半个死人,什么话都敢说。
“当初你从不说错一句话,事不关己不张口,怎么口无遮拦了起来?”
“我当初那么谨慎还不是十三岁就嫁到了平西王府?都说我比嫁到蒙古的姐姐们有福气,谁能体谅我的辛苦?若不是额驸待我好……”她说到这里就停了,早在吴应熊被问斩的那日,康熙就安抚她说她是被奸人蒙蔽,是啊,被蒙蔽……倒像是这些年的恩爱跟假得一样。
“捡那些好的记着吧。”太后说道,建宁与吴应熊不管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都恩恩爱爱过了这么多年,生儿育女,**里的女人们提起来谁不羡慕?
“我原不该与皇嫂说这些的。”建宁摇了摇头,“听说皇上想停了今年的选秀?”
“这本是他伤心过度之时的糊涂话,他不想充实**,可还有亲贵子弟要娶妻呢,太皇太后那一关他就过不去。”
秀儿听她们讲这些,眼睛却只盯着两人的杯,随时添,对谈话的内容充耳不闻一般,女人嘛,凑在一起不讲八卦讲什么?没想到太后和建宁公主这对姑嫂竟然颇有交情的样子,谁料这个时候两人正在八卦的对象竟然到了。
“皇上驾到!”
姑嫂两人互视一眼,这非早非晚的,皇上来干嘛?心里虽是如此想的,却都放下盏,整理衣冠静待皇上。
康熙来了之后先给太后请安,建宁公主身为长公主本是姑母,她本欲请安却被康熙拦下了,“小姑姑何必如此多礼?”
“君臣有别,礼不可废。”建宁还是施了礼。
康熙叹了一口气,三人各自落座。
今日主事的掌事宫女是眉芬,康熙来了,端送水这样的活自然轮不上别人上前,她自秀儿手里接过了递到了康熙跟前。
康熙今番前来本是有些心事要说,临坐下了又有些犹疑,端起杯又放下了,“不知姑姑可曾听说有人说姑姑在宫中居住时日过久,应回公主府主事?”
谁都知道建宁公主被宣召进宫居住一是为了防备吴家的人以公主为质,二是建宁与吴应熊夫妻多年,女生外向能有多忠心谁也不敢保证。
可是如今吴应熊和次子吴世琳均已伏诛,公主府里面吴家的人也被清理了个干干净净,里里外外被梳理了几十遍,就有人记起了旧制,公主成婚自然是要住公主府的,总住在宫中算是怎么回事?
“我去哪儿都是孤身一人,只主自己的一日三餐,皇上是天下所有人的主子,您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所谓君心难恻建宁这几句仍有怨忿的话,竟让康熙表情一松,“既是如此姑姑就不妨在宫中多住几日。”康熙笑道。
“这感情好,哀家这些日子多亏有她陪着。”
康熙听到这里略微一讪,争宠争到太后跟前,也确实过分了点,“今年的选秀已经交给贵妃主理,可是她毕竟年轻,还得太后帮衬一二。”
“哀家已经多年不理事,早已经耳聋眼花对朝中年轻勋贵知道的也少,贵妃这些年一直帮衬着皇后,这些事无非是曹随魏规,贵妃一人也能打理得好,可既然皇上托到了哀家这里,贵妃有什么事情不明白,随时遣人来问,大挑时我再帮着掌眼,皇上以为如何?”
“那自是最好不过了。”
康熙又陪着太后闲坐一会儿,因说得有些干渴,随手拿起碗喝了一口,“太后这里的倒比乾清宫的要甘纯一些。”
“皇上想必是喝了,喝什么都甘纯。”太后笑道。
康熙一笑,眼睛略微一扫,见宫女们都站得笔管条直,从头到脚透着利索,又赞了一句“太后果然是会调理人的。”
“皇上不必好话一箩筐的哄哀家,哀家说了要帮贵妃的忙,是一定会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