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事说来话长,我尽量长话短说。这么跟几位说吧。我从小没爹没娘。收养我的人姓黄,于是我也跟着姓黄。后来,我长大了,认识了不少人。渐渐发现,有很多人和我的情况相似,甚至很有可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于是我们就经常联络。一块查找身世。后来,我们发现很多人渐渐地联系不上了。剩下的人很着急,但是却无计可施。每天仍然有人在平白无故得不知去向。后来,我们这些人能联系上的,就剩下几个老头了,我是这其中最年轻的,也五十二了。他们托付我,让我跟着这只神鸟,去云南。在那里能找到我们的亲人。”
说完这话,黄炎从怀里掏出那只火红的鸟来。
这时候,最好不说话,因为骗子会根据你的话编造下一个谎言。但是这老头的话让人不得不问:“大爷,这里是陕西,也不是云南呐。”
黄炎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神鸟把我领到这里来,自然有它的道理。”
我心说这只鸟的脑子还没有核桃大,你居然信它?不过这与我无关,我低头吃菜。
八婶悄悄拉了我一把:“小心点,这个人不大对劲。”
八婶的话让我心里一沉。我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八婶轻轻说:“你仔细看看他,是不是有点面熟?”
这时候已经黄昏了,包间里还没有开灯,我看看对面的黄炎,那张老脸有点模糊。不过,越看越觉得熟悉。
不可能啊,我和他肯定是初次见面。不可能觉得这么面熟啊。
突然,我心里一抽抽,因为我想起柴教授的话来,说什么我有个爹,叫陈永兴。眼前这老头,不会就是陈永兴吧。如果是的话,我俩这父子相可是不明显啊。如果不是的话,我怎么看他这么面熟呢?
我在心里大声呐喊:“他不是陈永兴,肯定不是,他长得太衰了。”
这时候,青龙附耳上来:“杨念魂。”
我一听这话,全身一震。像是一个苦思不解的问题有了答案:没错,就是杨念魂。对面的老头长得很像杨念魂。
青龙不说,我只觉得他很面熟。现在经他这么一提醒,我马上就意识到了。
黄炎还在低头吃菜,吃的间歇还要说上两句。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三个人的小动作。
我正在仔细端详着他,突然一阵刺目的光亮起来。原来饭店服务员把灯打开了。
黄炎那张酷似杨念魂的脸瞬间被胡子茬,以及大大小小的麻子给覆盖住了。
虽然鼻子眉毛还很有杨念魂的意味,但是,如果没有刚才光线不足的经历,我们谁也得发现不了,这个秃顶的丑陋老头会和杨念魂在某种意义上很相似。
我轻轻问青龙:“不会是杨念魂假扮的吧。”
青龙说:“这个,不大可能。杨念魂有必要装成个老头来骗咱们吗?”
我说:“你忘了?杨念魂是个精神病。什么事干不出来?”
这时候黄炎抬起头来:“几位,要不咱们结伴同行?这只神鸟既然认定了你们,那么咱们要去的应该是同一个地方。你们不是寻亲,肯定是找人的了。”
我点点头,无论这个老头是不是杨念魂假扮的。我们跟着他走这一趟也能有点收获。我倒要看看这都是怎么回事。
我们又吃了一会儿饭,互相介绍了一番,通了姓名。就由黄炎结账,走人了。
黄炎说,这里是苪城县范围,距离城区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天已经快黑了,我们跟着这个老头在一片片破巷子里穿来穿去。
等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黄炎停在一户人家前面:“这里以前住着人,也是我们那些人中的一个。只是……哎,突然间就失踪了。你们跟我进来吧,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