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除了那几两碎银,便是一小包还未用完被她随手带在身上的金疮药,她心头一喜,对魏霖道:“你快躺下,我再给你上点药。”
魏霖依言躺下,在赵以澜剥他衣裳时,虽眉头一皱,面露痛苦,却硬生生忍住了。
赵以澜动作很轻,把棉布解开,也不忍多看,洒上金疮药后只能再用那染血的棉布包上。她面露愁容,伤口这会儿已不流血了,然而若是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和照料,只怕伤势会加重。先前她选择在城内找了个无人的院子住下,等魏霖醒来后又没有立即出城,便是顾虑到他伤重无法行动,可人算不如天算,她和魏霖终究还是狼狈出了许都。
魏霖精神不济,换了药后茫然睡去。临睡前,他悄然拉住赵以澜的衣角,并告诉自己,他怕她趁着他睡着后跑了,虽情势糟糕,他睡去前神情却很是放松。
赵以澜看着自己的4点好感度长吁短叹。好感度可真是太难涨了,不经用啊更难办的是,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她看看身边已酣然入睡的魏霖,微微一叹。许都周边的村庄是去不得的,而他这一身伤也不适合长途跋涉,为今之计,只好明日去附近农家买些吃的用的,勉强在这破庙里过上几日,等他身子好些,能动了,再想旁的出路。
赵以澜坐得累了,想起身换个姿势走走时才发觉魏霖抓住了她的衣角,她瞥了魏霖一眼,心底一软,却又稍稍用劲,挣脱开他的手指,起身在破庙之中踱步。
天色渐晚,破庙之中没有光源,唯有清冷的月光如白练垂落大地。她渐渐觉得冷了,再看魏霖,他面色微微泛了红,竟似乎有些发烧。
她连忙抚上他的额头,确实有些烫,再看他身上,只穿了身单薄的中衣,又受着重伤,难免容易感染生病。
赵以澜没在破庙里找到任何御寒的东西,手上没有火折子更生不了火,想了想只好脱去自己的外衫,抱着他,将外衫罩在二人身上。外有衣裳挡风,内有她的体温,想来总有些保暖作用吧。
不知过了多久,魏霖身上的热度不降反升,似乎很难受,他睁开了眼,凤眸中水光涟涟,带着一丝茫然。他很快感受到此刻自己的状况,无论是身体的灼热,还是被人圈着的姿势他动了动身体,满心烦恼并未睡着的赵以澜立刻问道:“你醒了?是不是很难受?”
魏霖稍稍退开,看到她只着中衣,将外衫盖在二人身上,看到她紧皱的眉,眼底的关切,他心底某处似被击中,怔怔开口,声音嘶哑:“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赵以澜一怔,理所当然地说:“我看中你的未来潜力了呀。你好歹是个皇孙,落难是一时的,等你将来东山再起,我不就赚翻了么?”
魏霖似有些呆愣,怔怔反问:“若我这辈子都是个见不得光的逃犯呢?”
赵以澜浑不在意地说道:“那就当我发了回善心吧。你呢,就找个避世之所隐居,平平安安过这一生,也不枉我浪费咳,浪费精力救你。”
魏霖眼中光芒一闪,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哑声道:“以澜,我若我我”
到底此刻身体不行,他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便眼皮子一耷拉又昏睡过去。
赵以澜微微一叹,她没有退烧药消炎药,这又是个荒郊野岭,只希望这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皇孙,身体的抵抗力能好一些吧。
后半夜,魏霖身子滚烫,如同八爪鱼般抱住赵以澜,甚至呓语不停。赵以澜虽然担心,却毫无办法,只能向自己的系统祈祷:系统在上,请保佑魏霖这小子能撑过去并能东山再起当上皇帝吧,阿门,这样我的几颗小药丸也不至于打了水漂
或许是系统听到了赵以澜那虔诚的祈祷,近天明时,魏霖身上的热度渐渐褪去,他人也安稳下来。赵以澜提心吊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