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 老太太你怎么啦”
一通兵荒马乱的结果, 便是王夫人同老太太一道被气病在床。余下的府上女眷属大太太辈分最高, 当仁不让扣住一堆蛇虫鼠蚁陪在老太太身边。
偷偷摸摸离开的王熙凤趁此大好时机, 整顿送亲队伍,光明正大让人把迎春从侧门抬出去,按着大老爷的原定路线, 堂而皇之得把迎春塞入四贝勒府。
如今外头到处都是准备嫁人或坐着小轿子准备塞入某某人府上的闺女,荣国府这么做倒也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顶多东府那边有人瞧见后禀报了尤氏,一时半会儿的也闹不出什么水花来。
四贝勒府的人远远瞧见送亲队伍, 立刻便有人打开侧门等候,没半点纠纷, 迎春便是从这贝勒府的侧门被人乖乖送入她该去的地方。
说来元春她们几个也才刚刚到, 却不像迎春般是从侧门进的, 而是被人从后门抬进来的,单从这点便可以看出, 迎春在贝勒府的地位要远远高于元春。
大老爷安排的那年长嬷嬷和刚出宫自梳头的姑姑跟着迎春没几天, 规矩才刚刚开始教, 又何曾想过一个庶出女儿能在四贝勒府有这等待遇,神色不自觉愈发恭敬。
贝勒府这种地方,即便主人如何勤俭, 底子摆在那里,自是亭台楼阁鸟语花香,迎春透过轿帘隐约可见。
才刚入门这么会, 迎春已经能够感受到这府上的规矩之严。
在这里,没有哪个仆人敢调笑戏谑大声喧哗,连奋步疾走瞧热闹的都没有,一个个走路都是低着头迈着小步子恭恭敬敬的模样。
她的小轿子一路走来,路上不管男仆女仆年长的年轻的俱都跪迎在地,直到她的轿子过去两三米,才敢起身,从头到尾没一个敢视而不见的。
在这里,迎春才总算感觉到,什么叫主子什么叫尊贵。
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总算停在一个垂花门前,刘嬷嬷轻扣轿门,小声道,“格格,该下轿了。”
被人牵着走出花轿门,身穿粉色旗装嫁衣的迎春颤颤悠悠站好,一指高的花盆底并足足两斤重的旗头,迎春小小的人儿只能依靠嬷嬷牵着,才能勉强行走。
尤其是那双满州人家才需要穿的花盆底,迎春总共也没穿过几次,在家练了几天,也没能耐驾驭住,只怕还有得洋相要出。
垂花门前站着两个嬷嬷并四个身穿粉色旗装的女仆,六人见她出来后,齐齐下蹲请安,“请格格的安,恭祝哥哥新入门之喜。”
迎春面容带着些许紧张,脆生生道,“都请起吧。”
“谢格格!”六人起身后,为首的那位嬷嬷又是一躬身道,“格格,这道门过去便是贝勒府的后院,您的院子分在福晋的揽芳园东厢院,请随奴婢过了这道门,再坐轿前去。”
门后头又是一顶小轿,迎春艰难行走着,好不容易才上去,额头都冒出不少汗珠。这次没过太久,轿子便停在她的院子前。
一溜十四来个丫鬟婆子跪迎在地,却连声响都听不见。迎春下了轿骤然站在这群人跟前,底气不足显露无疑。
刘嬷嬷注意到别处不远的地方站着的两个嬷嬷,心头有些计较,上前拉住迎春的手,轻声道,“格格,该叫起了。”
“那起来吧。”迎春弱弱得应道。
“谢格格。”
十来个人一齐躬身回答,声势甚是壮观,迎春捏着嬷嬷的手愈发紧张。在荣国府即便是老太太宝玉,只怕也见识不到这种氛围,到底等级不同!差距太远!迎春觉得她未来的日子,会经常在战战兢兢中渡过。
这里,已经算是权利的聚集地!四贝勒府也已经能够代表一方势力,这样的后院只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她贾迎春当真能在这种地方过得轻松自在?就如二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