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锅碗瓢盆之类的,不挣什么钱。”
柳清之走到队伍最前面,使劲的跺了跺脚,把皂靴上半干的泥巴跺掉了大半,然后拍打了几下身上皱的不成样子的裋褐,还算和气的回到道。
“不挣什么钱你还跑那么老远过来?你傻还是我傻?”
领头的士兵轻哼一声,扭过头看向了向导老刘头。
“你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这都是今年第三趟了,过节也不休息?”
“这不是家里三郎四郎都到年龄了,多挣几个总是好的。”
老刘头嘿嘿一笑,低着头道。
“我记得你,去年跟着那个王东家各个部落跑,天天拿着个榆木算盘哗啦啦响的跟班——怎么样,这次怎么没见你们东家,只有你这个账房?”
领头的士兵又瞅了一眼老刘头,就把他忽略过去,转而继续关注起了柳清之——湟州这种刚归化的偏远军州,用穷山恶水来形容是一点也不过分。偏僻的地理位置,不安定的周边环境,以及穷的掉渣的番民,着实吸引不了多少内地商人前来。特别是去年年末那次番部造反劫了一个商队之后,来湟州做生意的商队就越发稀少了,大都是停在兰州便不再往前了,故而,每一个过往的商旅,他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
“你这吃饷的好不会说话,眼神也不中用。什么账房不账房的,俺现在是东家!看见没,后面这二十匹马上的货,全是俺的!”
柳清之从小便被家里送去读书,期望有一天能够考上个功名来,做一个潞国公口中与天子共天下的士大夫。但是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一连考了十多年,却连科举第一关的解试都未曾通过
为谋生计,他在第二次参加解试未曾通过之后便找了一个账房的生计,希望一边工作养家,一边读书科举。然而现实却是,账算的越发熟练c清楚,读书却是越发落下,通过解试的底气更是一次不如一次。所以在他而立那年最后一次参加解试不果之后,柳清之彻底放弃了他“士大夫”的梦想,完全扎进了皇宋通宝的钱眼里了。
但打心眼里,柳清之还是很在乎自己读书人的身份,除了在东家面前外,他格外介意别人叫他账房——纵然皇宋工商繁盛,但读书人的身份说出来,总是高高在上的。更何况,这是柳清之迈入行商这一行当二十年之后,第一次脱离东家单干——几乎压上了他全部的积蓄。
“原来是换东家了,我说这马队怎么少了一大半。”领头的士兵轻佻的说道。
“别废话,检查完了赶快让我们进去,还等着吃饭睡觉了。”
柳清之看到检查自己马队的士兵退回去之后,不耐烦的打断了眼前这个讨人厌的丘八,道。
“哟!果然不一样啦。这柳账房变成了柳东家,脾气见长了不少哈。过去可以,每人十文,每匹马交一陌的入城税。”
领头的士兵见回来的士兵没有报告异状,松了口气,一直紧握刀柄的右手缩了回去,然后在衣服上蹭了蹭,掐着腰看着柳清之的马队说道。
“啥?入城税都要一匹马一陌?你咋不去抢了?去年明明只有二十文!”
柳清之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个万恶的丘八,就像一只要被一群土狗抢走食物的猎豹一样。
“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今年的规定就是一匹马一陌钱!”
“这什么狗屁破规定,谁定的!”
“老子定的,怎么着?交钱就进,不交滚蛋!”
领头的士兵也不甘示弱,同样恶狠狠的瞪着柳清之,说道。
“东家,人在屋檐下”
老刘头看着双方有打起来的趋势,连忙拽住柳清之的胳膊,劝道。
“你这臭丘八,叫你一声官爷是抬举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别人怕你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