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成刚刚上门求同睡的李乐,或许早已被这凭空响起的诡异声音吓得惊慌失措了。。然而戚果连眉头都未跳一下, 即使自己的手腕动弹不得, 他也只是字正腔圆, 对着空气平静道:“滚。”
他这一个字说得绝情又冷酷, 声音却又清朗好听,最主要的是他眼眶里还挂着几滴眼泪, 完全没办法激起人的怒意,只想让人压着他再多说几句。
那无形又诡异的东西恐怕也是这么想的。戚果话音刚落,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便在房间里响起,也不知是在笑他的天真,还是因他的神情而忍俊不禁。
手腕上的力度一瞬间被撤去, 戚果立即收回手来。由于未及时拭泪,他眼眶中盈满多余的泪水, 只轻轻一晃, 便簌簌顺着他脸颊滑落几颗。
麻烦。戚果这时却因此蹙起了眉头,他也顾不得再拿纸巾,只想粗鲁地用手背擦掉那些违背他本心的生理泪水。然而手背还未碰到湿润的脸颊,却又再一次地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给桎梏住了。
“放手。”戚果有些不耐烦与他玩这种你推我拉的游戏, 脸上湿得难受, 他只想赶紧处理一下。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大力地推倒在床上, 双手被按压在耳侧, 仿佛被什么人从正面推倒了一般。那股力道大得惊人,即使是长期端着摄像机c力度比常人大上一些的戚果也没办法挣脱。
那当然了,毕竟他只是个人类。
“我饿了——”那声音又重复一遍, 带着微微怒意,话尾语调下降却又有些委屈,仿佛在控诉戚果恶意虐待他一般。
第二轮交锋,戚果再也没获得回话的权力,因为对方像是饿极了,说完便凑了上来。
被泪水沾染得湿漉漉的脸颊像是被什么冷冰冰的东西轻柔地舔过,挣扎间又落下几滴泪珠,还未滑落被贪婪地舔走了。那种令人遍体生寒的舔舐感无论体会多少次,都还是会让戚果内心深处生出抗拒。
他之前也曾催眠自己,就当作是被热情的狗狗舔了,然而那种冰冷的感觉却时刻提醒着他,这个舔掉他的泪水并以此为食的,确实并不是能够用常理来解释的生物。
他只能紧紧地闭着眼睛,希望自己那不争气的泪腺可以早点停止供水。对方似乎爱极了他这般蹙眉闭目的模样,明明只要舔掉泪水就可以,却不知在何时转为了像是亲吻似的触碰。
光是舔舔他还可以说服自己咬牙忍耐,可是这种亲昵暧昧的行为戚果却更为抗拒,当下立即睁开眼睛,带着怒意冷冰冰斥道:“你有完没完?”
那一双眼睛蒙着些水雾,却亮得惊人,仿佛雾气弥漫的湖心亭里的一盏孤灯,实在是清高极了。在那样的眼神之下,无论是神魔还是鬼怪,恐怕连一秒难以抵抗。
美人盛怒确实是好看的,但若是惹得太过,下一回便难以饱食。那无形无状的东西似乎记起了这码事,最后只将他尖下巴上挂着的最后一滴泪吻去,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开。
奇怪,明明已经进食,却依旧觉得既渴又饿,只想扑在这人身上叫他再多掉些泪下来。
双手上的力道虽然已经消失,但戚果察觉到那股凉意还萦绕在身侧,便知道那东西并未离去。他一摸脸,脸颊干燥爽快,并未有他想象的那种粘腻感,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这也是戚果为什么能容忍对方的行为——毕竟谁也不希望被舔得一脸口水。
“你不是去吓人了?为什么还会饿?”戚果恢复了一脸淡定,便从床上坐起身来。
身边这东西——还是称之为鬼吧——跟在他身边已经几个月了。从一开始的惊吓到现在的逐步习惯,除了戚果还是没办法适应日常被舔之外,两人相处得倒也和缓,几乎不像是一人一鬼。
他身边的床铺凹陷下去一点,仿佛另一个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