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存不够,找你也于事无补。”她没说出来后面一句「我怕你为难。」
陈恪好笑的说:“这个医院不够,不能去找另一个医院吗?难道医生都是不能变通的?”只要有人去劳心,药的事情还不好解决吗。
夏凝说:“谢谢你。”
陈恪没有回应她,他要的从来不是谢谢。
车缓缓地开向了北区的医院,进去停好车,跟着他一同走向人少的门诊。也许是穿着白大褂的缘故,也许陈恪根本就认识这家医院的一些人员,护士并没有怠慢,只说还是得先挂号才能取药。让人开好了药方,付了费,很顺利地拿到了六盒大剂量的药。
坐上了车,夏凝询问他夏母的病情进展,陈恪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回答给她听。车内很平静,再无别的声音打扰。
到了医院,夏凝先下了车,陈恪说:“夏凝,我的关心不是为了你的感谢!”
她说:“我知道。”
夏母呆在重症监护室已经有两周了,情况在慢慢的好转。到了第十五天,医生说做血透的时候由于下肢血液的不流通以及长期卧床,下肢粗壮,可能有血栓,今天要做检查。夏父前期已经了解这一情况,并未告知夏凝,可这一天公司早上有急事处理,就让夏凝先去医院签字做检查。夏凝赶到医院,等了一会儿医生护士将夏母病床推出来,前往影像中心。影像中心在地下二层,防止辐射。医生对夏凝说,这项检查虽是常做的造影实验检查,但是注入试剂也有风险,也最怕血栓转移。夏凝听说过脑血栓,那是要人命的,一下子突然觉得签字是这么沉重,打电话告知了父亲。夏父说马上赶过来。
夏凝在外面不敢多走,坐在位子上静静的等候,手指不停地揉搓。夏父来得很快,夏凝说自己先去外面透透气,检查出来了再叫她。地下二层确实有些压抑,加上低压的天气,让家属真是难熬。
门外下起了点点愁煞人的秋雨,打开玻璃门,秋风瑟瑟席卷而来,夹杂着雨水,湿润了脸庞。住院部的楼房像四合院一样包围在一起,好像要拢聚寿命的气息,站在门口,能清楚地看到八方景象。不知哪个病房的陪护紧张地收着晾在外架的衣服,唠叨着这天气说变就变;叠嶂的云层,乌云密布,势大情急的雨注势要欺压下来,压向屋顶,淹没人群;有几个小孩大概看望了哪个远亲,走出来高兴地玩起了水,没有悲哀;大人们急忙把宝贝拉回来防止淋雨;吸烟区的庭院里多棵青竹摇曳着叶子,还没有败落;雨来得快去得快,回廊里屋檐上的雨水一滴两滴地落下来,打在谁的心上。
夏凝把手伸出去感受着雨水,又用力地握紧了拳头。有个男人拥着她,不是父亲,这是陈恪。陈恪这一天是来做最后的检查,病人们相继病愈出院,他来住院部看望最后几位烧伤较重的病人。没想到这几天忙忙碌碌没看到的人在这里看到了。他没说话,等着她说。
“陈恪,我妈妈会加重病情吗?”根本不是夏母的主治医师,哪怕了解情况,也不可能这么清楚进展。
可是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他不忍心戳破现实,安慰道:“会好起来的。”
她说:“陈恪,我们以后不要吵了。”
他说:“好。”
她说:“我怕万一以后我和我妈得了一样的重病怎么办?”
他没说话。
她说:“也对,这病虽然是急性的,也许潜在的病因已经埋下。”
他说:“我不会让你生病。病了我也能医好你。”很笃定地看着她。
她说:“是啊,你是医生。”
夏凝最后让他先去忙他的事,自己则是回到了检查中心。检查做好一会儿了。幸好血栓只是一点点细小的血栓在下肢,并未转移。夏凝定心感激着上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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