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棱山?您说笑,我们这小生意怎么能和丹棱山有关系?”赵璟回的脸不变色心不跳,太叔公尽然也分辨不出他真话假话。
“你可知道这信笺上是什么香?”
“额——”赵璟求助稳坐不乱的‘赤公子’,赤公子摇了摇头:“这是女人的东西,我们公子也不知道,在下自然也不知道,这香气挺好闻,您知道这是什么香?”
“万金难买一滴——”金药檀并不是谁都能用得起的但也不是谁也不能用,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是自己太敏感了?
“也许是个意外,吓到你们了,别人都唤我太叔公,不知道你们在这里住到几时?为了弥补我的鲁莽,你们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付吧。”
“也无碍,那就多谢太叔公了。”
回去的路上,赤还走在前面:“公子,我不太舒服。”
“啊?”赵璟装个傻,没听见,低头哼了一声。
“公子,我说我不舒服!”
见赤在大街上转过身来,所有人都看他,赵璟点头哈腰:“公子要是不舒服咱们赶快回去歇着好了。”
“我——”
“回去说。”赵璟压低话头,眉间暗色,赤才恍然,太叔公的那些人还跟在身后。
回到住处,赵璟关紧了大门,又和住了窗子,匆匆走到床头翻找东西,赤看他左来右去,从身上拿出一副包了牛皮纸的药剂:“公子在找药膏?”
“今夜你去逛古董街。”他从赤手里拿下东西塞到了还未来得及换下的侍从衣服里,许是忘了自己没换衣服,往原来衣服里塞东西却怎么也塞不进去,当下一愣。
“公子,你要去见寒江尘?这是太叔公的地盘,万一被他发现——”
“所以让你去古董街!”赵璟回神冷冷低声怒道:“他们眼里你是公子,他们都会盯着你的动向,引开他的手下,这样就可以分散注意。”方才在太叔公面前,他已经尽量做的滴水不漏,可心里还在惦记,惦记那片唇c那张脸c那个人。
都说一将功成,必会辜负如水温柔,看着木窗还未停下来的摇摆,赤暗暗下了决心,一个十头牛也拽不回来的决心。
忽然,他想起了梅花树下那个小男孩。
“你是雍阁的人?有名字吗?公子我喜欢红色,给你起名叫小红,你喜欢吗?”男孩子红着鼻头,又复抬头盯着嫣红如血的梅花瓣,身边比他高出一头的大男孩不甘心却没说不。
“公子喜欢说实话的人,你若不说实话,就回去。”小男孩儿淡淡道。
“不喜欢。”
小男孩儿一笑,指着梅花:“你叫赤一,你是公子第一个侍从,如何?”
那年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有刺客!有刺客!在梅园里!”那夜,宗王府里乱成一团。
“不好!公子还在梅园!”那夜是他十多年来唯一的一次失误。
梅花盛开的嫣红,他身上也像梅花一样被血渍点点装扮,刺客倒在那颗他经常去看的梅花树下已经没有了鼻息,梅树凌乱梅花也葬了一地,他却立在雪地里任指尖鲜血流淌,他回头看,眼中布满血色和冰冷却勾起嘴角淡淡一笑:“他们要杀,公子我就偏不顺他们心意。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都跪在我的脚下!”
第一次在公子脸上看见的愤怒,少不更事时唯一也是最后一次。
那年他才九岁,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后来,后来——冬日梅树下的男孩儿再也找不见了,雍阁里却多了一个人,每日和别的雍阁里的人一起,受常人之所不能忍,甚至会比雍阁里的人经受的更严苛。
赤一曾经发过誓,为了一条让所有人都臣服在公子脚下的路,他赤一只会一直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