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铺所在的角宿街尽头就是灯笼高挂的丞相府,两尊大石狮子十分威武的蹲坐在正门前。而丞相府后门,相对而来的两驾马车缓缓而来,不约而同的停在一起。
打头马车上走下一个男人,整顿衣袍后才发觉身前那辆奇怪的马车。
对面马车颜色平淡,透着股书卷气,车上无人驾驶,寿山王手指抚摸上腰间的宝剑,停在丞相府后门檐上的雀鸟忽而都惊飞了。
“王爷!!”丞相府后门传出一声呼喊,丞相贾仁急急忙忙从后门出来,腹上一圈儿肥肉抖楞了两下,他见两辆马车僵持:“王爷,里面请。”
寿山王眼神移向那辆神秘的马车,贾仁解释道:“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皇上今日应允皇后娘娘回府小住几日,都是来提前收拾的几个丫鬟,不知道王爷的身份,怕是吓住了,还请王爷见谅。”
“嗯。”寿山王应一声,“丞相管好她们的嘴便是了。”
寿山王随丞相贾仁入府后,马车里走下一个小厮样貌的男子,伸手一托,扶出位白发老者。老者一身儒士的长服,脸上隐隐含着笑意。不过一会儿,相府后门管家恭敬出来相迎。
“先生,家主突然急事缠身,唤我前来向先生赔罪。”
老者抚摸着长须:“不碍事儿,”说完又转向身边对小厮道:“只是没曾想寿山王倒是个人物。”
此刻,相府偏厅门前守了四名黑衣死士,脸上冰冷不见神情,都像是死了的一样,直愣愣的站着不动。
厅内,二人围烛而坐,烛火晃了晃,待人坐下才停下来。
“丞相可是要与本王商榷什么事儿?”
“我听说段公已经见过寿山王了。”贾仁眼底闪烁,向寿山王询问。
“不错,他是来过本王府上,也说过一些事儿,只是本王觉得此事不可行,”寿山王眼神一暗道:“不能只相信他的一面之词,若其中出现了差错又该如何?”
“如寿山王所知,段公此策是为了驱赶太叔公,商人重利卑劣了些。但实不相瞒,我对太叔公此人的身份十分怀疑,又闻言太叔公获取赵国常山白茶三车,心里实在惴惴不安,我只怕太叔公是赵国的细作。”
“哦?可是常山白家的茶?”
“正是。白家的茶叶极为难求,就算我混迹多年,去求些茶都难!就算如此太叔公仍能取上三车,虽是皇命在身,但实在让人怀疑他与赵国的关系。”
寿山王沉默片刻:“那段白浪之意是——”
“过几天太叔公进贡的茶叶将会在东仁门前验货,如果王爷肯为平阳社稷着想,还望稍加注意。”
由于寿山王归朝省职,平阳国君东方崖特意将昊汤皇城四面的天地人寿四座城门划给寿山王管理,这样可以彰显皇帝陛下宽厚仁爱,手足情深。寿山王听完同意了此事:“好吧,此事我暂且记下了。”
送走了寿山王,贾仁腆着肚子向正厅走去。
先前下车的白发老者正坐着准备品尝丞相府的茶,刚刚泡开了茶叶,倒出茶末时,贾仁唤道:“李公!老师啊!老师!晚辈来迟了!!”
被称作李公的老者放下手头的茶,起身恭敬行礼,贾仁未站稳也赶忙还回礼,扶起老者:“都说李公刚正守礼,原来竟是真的如此。”
李公抬眼审度,面前号称平阳昊汤第一权臣的贾仁,富态的挺着一副多余的肚子,眼底却隐隐泛着精明和诡谲,外表温和诺诺,实则怕是很难对付的:“老师长途跋涉,怕是累极了。晚辈这里多空余的房间,已经吩咐管事儿的去打扫出一间给老师用了。”
李公摆手婉拒道:“多谢丞相好意。不过老夫已经差人找好了住处,就不讨饶丞相,而且丞相以‘老师’称呼老夫,不敢当,不敢当!老夫先前写了封书信给您,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