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荷香飘摇,朱璧下,女子赤足倚着砖墙,高高的坐在假山遮掩下的隐蔽一角,任谁也无法发现,只是已经入府两日了,悠闲地让人浑身难受。
玉足轻轻摇着,趁着熏风乘凉。俄而,她明眸一转,盯着不远处的柳树嗤笑了一声:“秦人,你藏在柳树阴下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怎么,你以为我发现不了你?”
沉闷的‘哼’声后,一个藏蓝衣男子从柳树的阴影中钻了出来,脸色显然没有因为被发现而变得不好看:“秦人以为小姐发现不了”
“我功夫虽然不如你,但是爹爹说我的进步空间是最大的。所以啊,以后你就等着我超过你吧。”
秦人转了转眼珠子:“将军说小姐都回来好几天了,”说完抬眼看着她娇俏的笑眼,板着指头数到:“去了夕梦阁c玉川子c凤一楼,如今小姐宁愿窝在闺房里也不愿意去见见将军。”
“你跟踪我!”女子敛了笑意,眼眸轻轻眯成一条细缝,警惕的看着秦人。
“江尘,”这种时候他总会唤她的名字,“你察觉到了,不是吗?否则那日你就不会那么快从凤一楼回府。”
寒江尘收起融融笑意,不容置疑:“我是知道从我回来第一天你就一直跟着我”
秦人少有表情的脸上扯出一个可怖的笑容:“从第一天用那套可笑的拳法掀翻四名大汉,救了书生,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现在你才发现我,看来还是我的手法更精进一步。”他半是嘲笑口吻道:“一年了,你手上的功夫还是那么差。”
寒江尘深深呼了一口气,愤愤的脸上牵出一个恨得牙痒痒的笑容:“你还笑!你知不知道差点儿坏了我的大事儿!”
猛然,假山上单薄的身躯伸脚一蹬,借着惯力,从上而下直冲荷花池彼岸的低柳,晃眼的飞旋中夹杂着一缕寒光。
秦人侧身闪过,却因躲闪不及,被戾气割破了长衣。
寒江尘旋身收起软刃,看他吃惊的抬起被割裂的长衣,自信道:“秦人,我早就知你跟着我,所以才用那么幼稚的拳法对付那几名壮汉,为的就是引你上钩。你这人,越是得意就越会大意,在武功内力的精妙上我虽赢不了你,但是却比你敏感,这次你得感谢我救了你。”
“为何?”
“两日前我在凤一楼,你可是潜在屋檐下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寒江尘见秦人点了点头,努起嘴愤愤道:“那位玉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他亲自斟茶与我商榷,言语推诺,选词用句如发入隙,却于品茶间居然也能用茶杯中的倒映观察出你的位置和动向。”
秦人正色看江尘,她很少用严肃的目光与他对话,看来这次是真的有失误了。
江尘接着道:“他刚斟完第二杯,小二就推门上菜,又劝我吃菜,起先我并不知道他的意思。听到门外吵杂,我怕你被人识破,于是故意出门查看,却无意看见了段公。”
“你也知道,段公是暗商龙头,与太叔公向来不对路,他意图利用段公暗示我,不合作就会丧失机遇给他人,这已经是很明显了。他威逼利诱,与我谈商论价,可却笑谈这事情只成一半,只因为请我吃饭不想要我礼尚往来。后来我才恍然,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秦人沉默一阵:“难道他已经发现了我,以为我是你打探消息的帮手?所以为了看你是不是有诚意,早早以那桌菜暗示我的存在让他感到不放心,不想这样被‘礼尚往来’?”
江尘点了点头:“正是这样。我早就知道你藏在檐下,却没想到他也早就发觉,而且还误会了。所以我才告诉他只要茶可供应不绝,一切都好说。还好他没有其他用意,否则你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小姐,”秦人恢复了语气“此人心思如此缜密难测,到底是什么人?”
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