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木田民平的推理癖就胜过势良一筹,但木田毕竟不是势良那样的职业侦探,他的本行是外科医生。第二天,19日,木田接待了几个门诊患者,使他更加体会到这一点。
拂晓5点来钟,三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敲打写着木田外科医院几个字的毛玻璃门。
木田睡眼惺松地出来接待,不禁吓了一跳。一个只穿件衬衫的二十一二岁的小伙子,袖子撕碎了,另一个穿着外衣的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从胸部到腹部凝结着一片血迹,第三个看样子好像被打破了头,坐在门前的水泥地上,耷拉着脑袋。木田唤醒了妻子。对于一般受伤的人,木田并不惊诧,但他一听说是打架斗殴造成的,就生气了。
“老大不小了在哪儿弄的?”
“是化工厂工会的那帮家伙们!”
“噢?”
那个头被打破的人伤势最重,眼里满含泪水。
“先生,那是御用工会。”年轻人断断续续地说,“什么工会先生,那是工厂的帮凶是资本家的工会”
“在哪儿弄的?”
“荣町。”
“你们是哪里的?”
“从米浦来的。”
打架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米浦是泷堂前面一个靠海的渔村。但小伙子们不是渔民。沿岸渔业不景气以来,他们来水海市当运货卡车的押运员。昨天晚上领了工资,小伙子们到市里的热闹地方喝廉价威士忌,在一家酒馆里,与化工厂的职工发生了冲突。
“我是化工厂工会的藤崎。”对方说。
工厂的待遇好,附近人家一个个巴不得儿子都能进化工厂就业。工会对于因工厂排水的影响而陷于困顿之中的渔民却漠不关心。
“软骨头的工会痞子!”
小伙子们反感当然是有道理的。对方有四个人。飞瓶子,扔椅子,七个人大打出手。胡打乱斗了二十来分钟,等三个人清醒过来,对方已经逃之夭夭。天要放亮了,三个人用手捂着伤口登上土堤,看见了房顶上那块写着“木田外科医院”的牌子
“真是一群笨蛋。”
木田瞪着三个人说。
这时电话铃响了,静枝去接。
“是警察署打来的。”
静枝这么一说,三个小伙子顿时垂头丧气。木田微笑着拿起了话筒。
“告诉你今天的计划。”是势良那朝气勃勃的声音,津奈见村借船的渔民是谁,艺妓兰子哪儿去了,我今天要彻底调查这两个问题。”
“那两个人肯定是从津奈见村借的船。再有兰子,给熊本去个电话,委托他们给调查一下怎么样?”
“已经布置完了。”势良说,“还要托你办点事,今天有空儿吗?”
“有空儿!一大早就闯进来三个打架受伤的家伙,刚刚紧急处置完,好歹算止住血了。”
“打架?”
“是啊。”
“又打架啦?真是‘买卖兴隆’。我今天可顾不上过问打架的事,要去津奈见村。要托你的是东京来电报了。”
“是结城宗市的妻子打来的。她要乘今天下午4点的雾岛号到水海来。是打给署长的。你这么忙,实在对不起,能代我见见她吗?”
木田满口答应了。
“好的,我去接她,领到我家来吧。”
木田挂断电话,回到诊疗室,又发生了怪事。那个被静枝用三角巾把左臂吊起来的二十一二岁的小伙子突然大喊大叫:“糟了,钱包丢啦!出那个酒馆时还摸过口袋,可”
另两个人一齐说:“好好找一找。会不会在来这里的路上掉了?”
“真邪啦!”
小伙子又说了一句。
外面已经亮了,道路泛起白光。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