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思补作业补到手抽筋,一想到生平第一个不眠之夜竟是花费在补作业这种毫无建设的事情上,她就觉得有些不浪漫。她白天之所以不生气,是因为她觉得杨行舟那是跟她打情骂俏,难道这样的花好月圆之夜,后续发展不应该是某做错事的男主半夜偷偷摸摸用家用电话给她打电话说,思思,sorry,并且主动承担补作业之责吗?
她觉得自己幻想的有根有据啊,毕竟他们还小啊,没有自己的手机啊,情景假设也很合理啊,书里都是那样写着的啊。什么进入青春期的男女懵懂之际,都是这样晦涩的表达爱意。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池呢?为什么电话还没有打来?难道是自己家的电话线路出了什么问题?小左思从冥思苦想到哈欠连连,苦于语文老师的淫威,还是马不停歇的补着作业。
通宵补作业的唯一好处就是,第二天会赶早来学校。左思想了一晚上,最后结论是,自己的大条忘了给杨行舟留号码,所以导致没有接到电话。殊不知昨晚的小行舟极早便睡了,满脸的睚眦必报,做梦都带着笑。
所以当杨行舟哼着小曲踏着上课铃声进班时看到了这样一幕,某人瘫在桌上睡的呼呼。看来小左思那个答案,只能找周公解了。杨行舟不明所以,只觉得今天的左思十分合他意的没有对自己进行骚扰。
临放学之际,左思终于想起来一件大事儿,就是给杨行舟留号码。她十分认真的拿出直尺,在日记本上比划着撕下一张粉嫩嫩的纸,拿出昨晚左妈妈给削的最尖的一根铅笔,指腹一用力,圆滚滚的脸因为使了一点小力气,看起来皱皱巴巴,模样十分滑稽。接着,bang,笔尖断了。这下小左思的耐心是油尽灯枯了,她不耐烦的伸出小腿,蹬蹬前桌的椅子,没反应,死一样的寂静。小左思变小炸毛了,使出吃奶的劲儿拍拍前座,杨行舟这才回头看着她。
“有何吩咐啊?左大小姐。”
“给我支笔!”
杨行舟因昨日的事也不敢推诿,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从书包里掏出铅笔盒,翻开盖看着自己的爱笔,挑了一根平平的,然后把这似是被“皇上打入冷宫”的笔递给她。
“喏,借!给你。”借字格外的重,宣告物品的所有权,并表示此笔有借有还。杨行舟为自己的说法感到得意之至。
左思接过笔来,觉得心情有些烦躁,看着面前的杨行舟一副翘首以盼的嘴脸,盯着她手里的笔就像是盯着盘中餐一样,她觉得心里不平衡了,小左思一把扯过杨行舟的耳朵,杨行舟显然没料到对方此举,吃痛大叫。
左思没理会他,只一股脑的写下一连串数字,强硬地掰开杨行舟的手指塞进去。后者一脸茫然,思索半天吐出一句,大力女。
“杨行舟,收好了,这是本姑娘的号码,想了尽管打给我,不用憋着。”小左思满意了,收拾收拾她的书包,扑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没等后者反应就背着书包跑路了。
嗯,女主当矜持,这样的情节发展,正合她意。
“哈?!”十二岁的杨行舟吓傻了,呆了,不敢动了。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低头看看手里的纸,生平第一次,他认为自己手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是捧着一坨屎。
杨行舟向来不喜欢医院,早早的出了院后,身体虽还没恢复利落,但也不影响生活。他倒也不着急去公司,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自己和左思的事情。
闲来无事便翻出了那张写有左思号码的纸条,杨行舟攥在手里,她和沈帆然?他挑眉,沈帆然?倒是个麻烦。
当年他保送省一中时,就听说过沈帆然了,大他两届的学长,学校里品学兼优的学子,一度为一中的骄傲,屡次在数学竞赛中拔得头筹。后来一同参赛时也打过交道,但那时候,他不记得沈帆然和左思有过什么交集。
他有些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