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迟迟不肯归位?”
“难道你忘了吗,忘了我们,忘掉了一切。”
“回来吧,拿起你的武器,再次与我们并肩作战!”
无尽的黑暗之中,突然有几道声音响了起来。这些让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犹如一道道惊雷炸在了耳边,让他心中激荡莫名。
是谁?
我忘了什么?
为什么让我归位?
他感觉心中突然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悲意涌上心来,悲愤莫名,下意识的向前走了几步。
哗啦啦!
突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是响起了一阵铁索横空的巨大破空声。
他眼睁睁的看着前方那条犹如黑蛟的巨大锁链凭空出现,然后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之上!
巨大的痛感如海洋一般将他淹没!
张易轩嚯的惊醒,额头之上已是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拉开胸口上的衣服,仔细查看是不是有一道被铁链击伤的痕迹。
与以往无数次的结果一样,他稍显瘦弱的胸膛白洁如瓷,没有预想到的恐怖伤口,也没有那种痛入灵魂的感觉出现。
又是这个噩梦!
张易轩在心中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对于这个从小做了无数次的噩梦他早已失去了探索的。该来的迟早会来,从小养成的性格让他不会为还没有发生的事烦恼。
抬头从破落的屋顶看去,天上明月高悬,显然时间还早。但他已经没有了睡意,拿过枕边洗的发白的素色长衫穿在身上。
长衫很破烂,而且大了很多。穿在张易轩十六岁的瘦弱身体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张易轩不在意这些,或者说他没有资格在意这些。
作为一个被遗弃在雪地上的孤儿,被一个老乞丐养大的人,从小和野狗野猫抢食的人。他深深知道,就是这么一件破烂的衣服在寒冬时节可能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存亡。
走出房间,毫不意外的又再次闻到了那刺鼻的劣质酒精味,看见了满地的木头碎屑。
大叔喜欢喝酒他能理解,因为很多大人都喜欢喝酒。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大叔总喜欢将自己好不容易雕成的木雕一转眼又捏的粉碎。而且还是彻彻底底的粉碎,只剩木屑。
大叔的雕刻技术很好,这点就算张易轩不懂木雕也看得出来。因为他不止一次看见过大叔雕成的木雕。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白色裙子而且很漂亮的女人。女人脸上的表情很逼真,逼真的你能够数出她的睫毛,逼真的每当起风你都会下意识的想要将头伸进她的裙子下面看看。
本来按照张易轩的想法,木雕这种东西,而且是大叔雕刻出来的这种一看就是上等的木雕应该是很值钱的。所以他曾经很大胆的提出过自己的想法,结果换回来的是大叔的一巴掌和一颗门牙的掉落。
大叔是一个狠人,张易轩从来不怀疑这点。因为他第一次看见大叔的时候就是大叔正在杀人的时候,长枪一扫,无数人头落地,很血腥很暴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易轩就是从来不怕大叔,哪怕是大叔做出很凶狠的表情,那条横贯整个脸部的疤痕因为充血而血红一片时。
或许是因为大叔昏迷时的眼睑像极了在冬天死去的老乞丐。又或许是因为大叔在杀那些人的时候也顺手将那条咬向他脖子的野狗杀了。张易轩当时就将杀了人以后昏迷了的大叔很吃力的拖回了家。
醒来后的大叔没有选择离开,反而是理所当然的将这原本属于他和老乞丐搭建的破烂房子当成了他的家。
于是,就是这般诡异相遇的两个人。一个小乞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人就这样开始了这奇妙的同居生活。张易轩从不过问大叔的过往,大叔也极少搭理这个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