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部周南篇]
第33节第八章芣苢颤音(四)
夏天过去了,转眼就到了秋天。
今年的秋天在伯邑考看来没有色彩。
没有色彩其实也是一种色彩,伯邑考认为这种色彩是灰色的。
西伯侯的侯府离开了姬昌人气似也减少了很多,而伯邑考却总是心事重重的。
伯邑考虽是长子,但圆圆的脸,白面清秀,从小还爱穿女儿装,没有一点长子那种敢于担当的架势,说话还细声细气的。
他对太姒说:“我想去看爹,我宁愿去把爹换回来,我去替他坐牢。”
说这话本身就是小孩子气,他以为坐牢是过家家,闹着玩的。但后人却总是认为这孩子是孝,偏也把这种推责任的行为看成是担当。
但太姒就是太姒,知子莫若母。
太姒说:“你去坐牢,就能换回你父亲吗?”
伯邑考:“问题是这个家需要父亲,而我在家里却没用。”
太姒说:“问题是你在家里没用,你去替你爹坐牢,人家也认为你没用呢?”
伯邑考无话可说了,只能又回到自己房里去叹气。
太姒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老二是没的说,估计将来这个家这个国也都得由姬发来担当。她最喜欢的其实还是四子姬旦。现在姬旦行了冠礼,越发地成熟,眉头一皱俨然就是一个学者型的。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风就是老三和老五,是股歪风。
太姒说姬旦:“别和老三老五计较。”
姬旦说:“当然不会,因为他们可怜。”
太姒说:“他们可怜?”
姬旦说:“母亲当然会记得我小时候生过一场病的,”他见太姒点了点头就继续说:“我当时才四岁,得的是热瘟是吧。”他见太姒又点了点头,就继续说:“当时苏神医也不在府里,我一会冷,一会儿热,以为自己逃不过那个劫,就一直发脾气,对吗。”
太姒说:“你倒是还记得,当时你看谁都看不顺眼,甚至还埋怨妈不关心你。”
姬旦说:“我现在知道,我那是忌妒别人,为什么我生病,别人却好好的,所以我就会看别人不顺眼,你说,那时我是不是很可怜?”
太姒笑了,说:“你的意思是老三老五也有病所以很可怜?”
姬旦说:“当然有病,心病,他们在忌妒我,所以他们很可怜。”
太姒点了点头,说:“人有病的确是很可怜的。你看现在你六弟,也是病怏怏的,脾气也古怪。”
姬旦说:“好在老七姬武,从小就跟着苏庆叔学医,现在还真有点神医的样子了,我看他见到什么不认识的草总要拔起来看,然后闻,还要嘴去舔,那也算是在尝草药了。”
太姒说:“前些日子他又为你六弟配了一个方子,你六弟吃下了那方药后还真好像气色好点了。”
太姒教育孩子是很用心的,她是从小就开始对孩子开始教育的。小到孩子还没生出来的时候。
据说太姒的婆婆太任从怀孕开始就坚持“目不视恶色,耳不听谣声,口不出敖言。”她是中国胎教的第一人。太姒跟了婆婆学,应该是胎教的第二人了。
当然,太姒更重视孩子的后天教育,从小就培养孩子在某一方面的兴趣。
在姬武很小的时候,太姒问:“姬武,你将来长大了想干什么?”
姬武说:“我要当郎中,给六弟看病。”
从此,太姒就让姬武跟了苏庆神医做药。
但奇怪的是好多年下来,姬武的长进不大。在苏庆身边总是缩手缩脚的。
苏庆征得了太姒的同意,决定放手让姬武去看病,但姬武还是总看着苏庆的脸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