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阳昊对着手机重重点头,虽然明知道她看不见。他的语气转为温柔,道,“你不要上班了,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累坏了,这样坚持会累垮身体的。待会儿我打电话给易总编,你的工作暂时交给别人来做。我下班后过去找你。”
“不要!昊儿,”青溪急喊道,“不要替我安排一切。我不是小女孩,不是弱小无力c亟须保护之人。我不要闲下来,那样我会胡思乱想,会发疯。”她恳求着,语气柔弱,坚强,而又执着。
“好吧。”阳昊无奈,只好答应,“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所处环境多么恶劣,都记住要保重自己,知道吗?下班后我去找你,等我!”
挂断电话,青溪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虚空的某个地方,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李姐摇醒她,晃晃手里的一摞稿纸,说道:“青溪,这是你今天的工作,易总编说你什么时候做完就可以下班了。有什么问题记得叫我。”
青溪也不答话,接过稿纸开始工作。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不能平静心神。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稿纸上写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看到。那黑色的方块字在眼前晃动,像一个个青面獠牙张牙舞爪的怪兽在纸上跳舞,晃花了她的眼睛,慌乱了她的思绪。她闭上眼,大脑中一片空白,然而这白色又让她联想到昨天那场令人惊心动魄的婚礼,似欲已是千年万年前般遥远,又仿佛很近,她仍沉浸在其中走不出来。身着洁白婚纱的她,白色西装喜笑颜开的薛毅明,英俊阳光神兵天降般的阳昊,白发苍苍但神情严肃的阳老夫人,毕恭毕敬且神色凝重的管家老周,梦幻般绚丽的星空和灯海,阳昊手臂上深深的伤口刺目的暗红,报纸上她和阳昊面带微笑的巨幅照片等等等等,无数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漫长而短暂的一天,慌乱而清醒的一天,甜蜜而痛苦的一天,恍如隔世而又近在眼前的一天!所有的画面和画面碰撞,人物和人物打架,青溪的大脑似欲即将爆炸开来!“啊”地尖叫一声,丢掉手中的笔,双手捧住脸,趴在桌子上“嘤嘤”哭起来。
首先冲进来的是李姐,易总编紧随其后,二人一左一右扶住青溪,皆是面带焦急,语带关切。只听易总编说道:
“青溪,你若身体不适,可不必来上班。现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打电话到医院?”
李姐也急切地问道:“青溪,你早说身体不舒服,我便不派工作给你!你头痛吗?要紧吗?不行的话,我陪你去医院!”
青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擦干眼泪。她拂开二人的手,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脸色异常苍白,额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望向易总编,艰难地说道:“易总编,我请假,可以吗?”
“当然可以!身体是本钱,你什么时候调养好了身体,调整好了状态,什么时候再来上班就行!”易总编满口答应。
“谢谢。”青溪的身子晃动了一下,算是向易总编致谢。她抓起背包,慢慢地向门口走去。李姐在她身后喊问道:
“你真的没事吗?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青溪抬手制止,倔犟地摇晃着走出办公室。易总编和李姐目送青溪走出大门,相对叹息。易总编神色担忧地说道:“这一番波折对她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阳董和林大小姐早有婚约,且天下皆知,如今为她大闹婚礼,闹得满城风雨,林家岂会善罢甘休?唉,希望不会殃及池鱼才好!”
李姐可不管什么殃及池鱼不殃及池鱼的事,她拿青溪当亲姐妹看待,喜则同喜,忧则同忧,一时间只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对易总编的担忧颇为不屑,却也不敢当面顶撞他,抓起青溪桌上的稿纸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各人的得失只看各人的造化,旁人可改变不了,您说是吗?青溪的工作我来替她做,一定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