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原本就是来受苦的。好在苦难已经过去了,从今往后,只有无尽的甘甜在等着我们。让我们一起期待,好不好?”他拉着青溪的手站起来,站在岩石的最高处,看着她被海风吹红的脸,冲大海大声喊道,“愿上天赐阳昊以力量,赐宁青溪以幸福,一生一世的幸福!”
青溪呆呆地望着衣袂翩飞的阳昊,久久不能言语。她想伸手去抚平他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双手如缚重铅般沉重得抬不起来;她想诉说,诉说别后十二年来她对他日复一日不曾停歇的牵挂与思念;她想抱住他大哭一场,哭出自从遇到他这二十年他所不曾知晓的她独自承担和吞咽的痛苦悲伤,但是眼泪尚未流出,便被咸湿的海风凝固在眼眶里。她又想仰天长笑,看到昔日瘦弱不堪楚楚可怜的孤儿已长成今日这般玉树临风的大男孩,她为彼此感到骄傲。然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呆呆地站在他的身旁,看海。夜色悄悄地从海的对岸袭来,海面上升起白腾腾的薄雾,几只飞倦的鸟儿正离开海面准备归巢。初秋的傍晚的海边,风已逐渐变凉。
阳昊轻轻握住青溪的手,将一部崭新的手机放在她的掌心。“这个给你。上面只有一个号码。”
青溪道:“我有手机的。”
“我知道。”阳昊微微笑道,“我替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心桥’。我怕我看不到你的时候,我的思念和祝福飞不到你的身边。你瞧,”他摊开手掌,“我将这个号码写在我的手掌心,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吗?”
青溪将手机捧在手中,怔怔地看着阳昊,阳昊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期待与真诚,她不由自主地就点了点头。“好。一个关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的时候,阳昊将车停在青溪家不远处的路上。青溪准备下车的时候,阳昊突然问道:“你幸福吗?那个人,他待你好吗?”
青溪停下下车的动作,诧异地问道:“什么?”
阳昊握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他似是用尽全力地说道:“你爱那个人吗?”
青溪如被冷箭击中般全身奇冷无比。她楞怔了几秒,打开车门冲出去的刹那,眼泪已经垂在腮边。她不知道阳昊为何有此一问,只是觉得自己难以回答他的问题。爱或不爱有何分别?她大步往家跑,阳昊却并没有追上来。他狠狠地踩着油门,车子呼地窜出老远。青溪一口气跑回家,推开门的时候薛毅明正将一盘菜放在桌子上。她靠在门边大口的喘气,脸上泪痕犹在。薛毅明吃惊地跑过来,急问道:
“你怎么啦?”
青溪垂下头去悄悄抹掉眼泪,“脚崴了。”
薛毅明扶她坐在沙发上,蹲在地上褪去她的鞋袜,发现她的脚踝处微微有些发肿,松口气道:“幸好,伤得不太严重。用烧酒推一推,明天就好了。”他找出烧酒,边推边问,“今天下午你去哪儿啦?怎么手机也关掉呢?”
青溪低声道:“我的手机没电了。”
“待会儿我帮你换电池。”推完酒,薛毅明拿来一条湿毛巾,“擦把脸,到餐桌旁等着。我去盛饭。我炖了你喜欢吃的红枣粥呢。”
青溪坐在餐桌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滑,擦也擦不完。薛毅明将一碗红枣粥放在她面前时,她说谢谢的声音都哽咽了。薛毅明就有些诧异了,关切的问:“疼得厉害吗?我带你去医院吧?”
青溪捂住脸,呜咽道:“不用。”
薛毅明在她对面坐下,叹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是。”他环顾四周,“旧房子保不住,新房子找不到,是挺闹心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相信我!老天爷不会让我们露宿街头的。小林说如果我们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就叫我们先搬到他那里去。他家楼上空着,我们可以先去借住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