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人等待太久的缘故,他需要谁的陪伴。
孟九斟酌许久,想到一个陌生的词:伴侣。
孟九回到书房,在书桌的格子内取出一枚乌木的长形匣子,他推开木匣,从中取出一个卷轴。他将卷轴展开,整个平摊在桌上。
一名动人心魄的小娘子出现在卷布上,不过点点笔墨,就令人如痴如醉。
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孟九在画卷上一寸寸缓慢地抚摸,逐渐与脑海中月浓的音容笑貌融合。
他的月月若长成,必然也如这画卷上的小娘子一般,明艳不可方物。
是个能叫全天下的大好男儿倾心的佳娘子。
这画乃是已经覆灭的楼兰国王赠予的,画的乃是楼兰国最后一位公主。据说那公主方出世,就得到预言,必然不凡,且有倾国倾城之姿,能动摇帝王心智。
原本楼兰的国王预备等那公主长成献给大汉的皇帝,可惜不过数年,他们就灭了国,而那据说美丽聪慧的楼兰公主,就此陨落。
这幅画正是那位公主六岁生辰,一名四处游历的画师得幸见到她一面,便做出了公主长成后的肖像画。
十岁以前,那个公主的传奇和陨落是他空洞的人生中唯一一点艳色。他甚至干过翻遍古籍,寻找匹配她美貌只言片语的蠢事。
也不知从何开始,他开始将那一点的异样情怀藏起,逐渐忘弥在漫漫岁月中。
直到终有一日,他被另一场美梦砸中
孟九目光闪烁,终于想出整件事最不对劲的地方:月浓未曾呼救。
是的,自始至终他和慎行都未听到一丝一毫的挣扎和惊呼,这才是这场劫持中最荒谬的疑点。
这世上或许有人能从他眼皮子底下将人劫走,却绝不可能做得那样了无痕迹。
只有一种可能,月浓配合了这场劫持。
但是,理由
孟九想不到月浓默不作声的理由。
劫持她的人可能恰恰将刀锋横在她脖子上,逼迫她,威胁她的性命。
这样凶险的时刻,她很可能在瞬间一刀丧命,而对面的两人却能就她于水火。
可是,她为什么未曾呼救?
她只是暂时失明,嗓子却好好的。
整整三个日夜过去,他们未曾打探到一点有利的消息,那群胡人在长安吃吃喝喝三天,颇有几分乐不思蜀的味道,据说这两天就要回去,仿佛不过真的只领略下长安的繁华风光。
这日傍晚,天上阴沉沉的,大地上却压抑而萧索。
一只小巧的白鸽穿破灰沉沉的云层,进入石府的小院落。
孟九终于等来了那人的消息:明日子时,横门外的小树林往东行三里,带七连射的床□□换人。
他将写了字的布条来回细看,希望从中寻到一丝一毫关于那“人”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他只能等,然而不过等了半个时辰,他就有些按捺不住。
慎行回来时,他隐忍着急切,仍旧有些迫不及待询问:“找到他们所在没有?”
“回九爷,找到了。竟然是一间普通的居民院,不过和俞力他们一行倒未曾联系,似乎两不相干。”慎行说道。
孟九点头,顿了顿,才问:“她呢?还好吗?”
语气难掩迫切。
慎行点头,“月娘子毫发无伤。”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孟九看他一眼,漠然问:“你在怀疑她?”
慎行僵住,沉默不语,却是默认的姿态。
“慎行,你不能!”孟九缓慢而坚定地开口,他的双眼直直望入慎行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