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月浓从门外走进,孟九不免且惊讶且恍然。
而月浓已经嗅到满室的茶香,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赞一句“好香”,瞄了那茶壶一眼,侧头笑盈盈道,“郎君好清雅,奴奴可否讨口茶吃。”
她檀口轻启,连得说了两个“好”,孟九被赞得心尖儿发颤,见她狭促地冲自己眨了两下眼睛,当下应了一个字,“好。”
只是这一字,舌尖百般滋味。
孟九笑了笑,一边煮着茶一边留意旁侧的动静。
只闻她口内滔滔不绝道说着今日的所见所闻,他听在耳中,一是新奇一是熟悉。
那些他隐约也略知一二,细究起来就不十分清楚。
月浓上来扯着他的半截袖子道:“九哥,我下午能不能出去?”
孟九笑着点头道,“仍叫谨言陪你去。”
她心愿达成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得寸进尺地偎在他怀中,软软地道:“九哥再给我一些零花钱,要你亲手给。不然”
孟九好笑地拧她的鼻子,道:“不然呢,是不是又要叫账房哥哥去?”
月浓从他怀中坐起来,气哼哼地道:“才不呢,九哥新换的账房甚是俊俏,月月要嫁给他。”
孟九一惊,挣扎着从躺椅上醒过来,想到方才梦中事,烦恼地皱了皱眉。
恰在这时,慎行来了,跪下道:“九爷,该进午食了。”
孟九“嗯”了一声,道:“听闻府中的账房换了?”
慎行心上讶异,点了点头,忙问:“是否有什么不妥?”
孟九沉吟,终究摇头,道:“无事。”
他并不立即起身,也不知想什么,慎行见此也不敢催促。只在心上讶异,这两年,九爷的处理起坊中事务越发得心应手,身上锋芒却逐渐收敛,倒逐渐打磨成了一枚温润的美玉,或许因着月小娘子时常逗他开心的缘故,眉眼倒舒展许多,今日却不知因何如此烦恼。
过了好一会儿,孟九才揉了揉眉心,道:“你可否有中意的小娘子?”
慎行面色一僵,九爷这两年与月小娘子混久了,越发刁钻了,好歹他千年冰山面孔,哪能轻易打破,当下面无表情地摇头,道:“回九爷,属下没有。”
孟九眼里颇有了笑意,感叹:“也不知一般的郎君中意小娘子是个什么感受!”
慎行一惊,九爷这是思春了!
他看了眼天,正是冬季,日头却明晃晃地挂着,但是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好啊,大家都盼着九爷早日成家,石舫中的几个爷爷太爷辈的盼着抱小主子,眼都绿了。只是九爷平日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见到过几个小娘子?
慎行正想着,九爷已经转着轮椅去了。
他走了一段,忽然开口道:“属下虽未曾思慕过谁家小娘子,只是听说过几段妖姬祸国的旧事,想来这思慕一事实在是件极危险的事。”
“危险?”孟九若有所思。
忽然一声脆生生地“慎行”炸来。
慎行僵了僵,自欺欺人地埋下脸,孟九却看向来人,露出笑意。
十四、进食
月浓风风火火跑了过来,停在慎行面前,短小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气咻咻地道:“好个慎行,那些昏君亡国,是他们自己不成气候,怎么能怪到女儿身上。”
慎行浑身都僵得厉害,一动不敢动。
孟九蹙了蹙眉,面带责备地唤道:“月月!”
月浓撇撇嘴,冲慎行翻了两个白眼,这才被孟九拉扯开来,那份不服气的劲头,全在脸上。
孟九不知怎么想起慎行的话来,这月小娘子,也只有在九爷面前像个真正的小娘子,喜怒哀乐皆在脸上,离了他,偏又极为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