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葛戈把碗筷拿去厨房清洗,甩着手再出现时姜亦还没走。
他靠在外门上,清晨的薄光洒满他一身,身体线条凌厉而漂亮,目光投在某处,略有些天真的茫然。
葛戈背了书包走过去,擦身而过时,姜亦抬手拎住了她的衣领。
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一圈,他盯着惊讶的葛戈说:“我的书包呢?”
葛戈没做声。
“帮我拿一下。”姜亦放开她。
葛戈没动,清亮乌黑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反常到极点的姜亦。
你来我往,姜亦脸上的轻松突然一滞,咳嗽了声,略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转身自己去拎了书包。
随后走到葛戈身边,轻声说:“走吧!”
葛戈没动。
“走啊,愣着干嘛?”少年率先走出去。
瘦长的背影在晨光间晕染。
葛戈低头看自己脚下,半晌,轻轻笑了。
-
碰到赵美艳是在一个雨天。
乌云层层遮盖,大风肆虐,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的落下来。
葛戈撑伞去扔垃圾,伴随垃圾掉落的声音,路口的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人。
一个女人,烫染的头发,黑色连衣裙,尽管上了年纪但风韵更甚往昔。
这样的形象在葛戈眼中是陌生的,当然两人中间也隔了时间,有几年没见了。
女人缓步走来,距离近了,香水味跟着风吹向葛戈。
还算好闻,只是略冷。
“我听说你从那边搬出来了,”她撑着纯色雨伞,环顾四周,“在这住多久了?住的还习惯吗?”
声音很轻,怕吓着什么似得。
葛戈只看了她一眼,便转了视线,盯着垃圾桶旁的一棵翠绿的风雨中摇曳的杂草出神。
从最开始被继母为难时她对赵美艳极浓的思念,到之后醒悟不会有人来对她伸手拽一把,渐渐的便开始习惯,开始淡忘。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过这个人了。
“我不是搬出来的。”大脑一片空白过后,葛戈说:“我是被赶出来的。”
风还在吹,穿过雨伞,带着潮意翻卷起黑发。
视线里都是灰蒙蒙的,赵美艳表情有些僵。
“我很抱歉,没有早点来看你。”
“习惯了。”
“......”
赵美艳:“我有我的难处,希望你能理解,我给你点钱,你先用着,以后有事打我电话。”
她说:“有纸和笔吗?”
“没有。”
面对葛戈的冷淡,她没有再多什么,只略显狼狈的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纸币递给她,又报了两遍联系方式,确定葛戈能记住了,才又说:“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葛戈低头看着手里的钱,雨水飘过来,感觉湿冷。
“妈,”她说:“没有其他想问的吗?”
“......”
“不问问我之前的生活吗?”
赵美艳眼眶有些湿,“现在好好的就行,葛戈,妈妈能力有限,如果可以我也想带你在身边看顾着,可是我真的没能力。”
她是二婚,现任丈夫事业有成,有地位,有名望,她能进这样的家庭简直是奇迹,自然也没什么地位,她得小心伺候着,以此换来优渥的生活质量。
很累,很可悲,很没有意义,但可以满足她对外的虚荣。
她转身就走。
葛戈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远去,上车,消失,嘲讽的勾了勾嘴角,走进别墅。
她把钱收好,电话记在一个本子上,但从没打过。
天变得炎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