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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成德被贬

    这一别就是一年,转眼已到雍正二年的九月份。这期间阿玛过得风生水起,他的几次上书都得到了雍正的大力赞许,尤其肯定阿玛在改土归流问题上的一针见血。雍正暗示阿玛不久他就会重用他。于是这一整年阿玛都过得信心满满,充满希望。

    我倒是过得平淡无奇,每天都局限于家中的小天地,读书、写字、绘画。最大的惊喜不过就是接到弘轩的来信。成德仍然不敢给我写信,他的一切消息,我都得从弘轩处得知。从弘轩的字里行间,我知道了他每天都过得如履薄冰,如今他一家子做什么都是错,做事勤快积极是错,消极怠工也是错;上书提建议是错,三缄其口也是错;交朋结友是错,闭门谢客也是错。总之八爷党处世艰难,备受打击与折磨,而这折磨还是慢慢地、循序渐进的、全方位包围地,让你挣不脱躲不掉,让你透不过气来却无处可逃。

    据闻成德的意志越来越消沉,他极度厌倦了如此提心吊胆、苟延残喘的生活,他在急切地盼望那最终的裁决尽快来到。我、弘轩、甚至阿玛又何尝不是如此。

    转眼我二十三岁生日将至,我期待弘轩会再次赶来,于是每天都盼望着。可是我没盼来弘轩,却等来了成德的消息。

    这天,我照例在练字,翠竹急急赶来传话,说阿玛要我快去堂屋。我心想一定有大事发生,忙丢了笔赶去,一路上心砰砰直跳。一进客厅,只见一位风尘仆仆的陌生小厮垂手站在正中。见了我,那小厮请安道:“弘轩贝勒爷身边奴才李福,见过二小姐。贝勒爷要奴才赶来送信,说一定要当着鄂大人的面亲手交给二小姐。”

    我忙接过,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到:“康熙四十七年事发,上大怒,发揆叙及阿灵阿罪状,追夺揆叙官,削谥。墓碑改镌‘不忠不孝阴险柔佞揆叙之墓。’那拉一族被抄,仅留祖田祖屋。成德被逐出揆叙一脉,过继至那拉氏旁系,又被贬至云南任通政使。明珠妻罗氏于抄家时殁,上体恤,准成德办理完丧事,一个月后上任,不得有误。成德盼尔来京一叙。望慎重考虑。”

    我看着看着,手渐渐发抖。雍正果然是寡恩薄义,这终极报复生生是要把人逼至绝路,竟然连死人都不放过。阿玛额娘等不急,忙接过细读。阅毕,两人面面相觑,皱着眉陷入沉默。

    良久,阿玛叹道:“皇上如今应该消气了。唉,明珠一脉经此一难,大概也难中兴了。可怜成德成了牺牲品,这抄家被贬,从正三品降至从七品,这打击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不过总算尘埃落定,总好过等铡刀落下的煎熬。”

    额娘道:“揆叙本就子息单薄,亲生的仅成德一个,如今被逐出家门,这岂不是要揆叙断子绝孙?”我冷笑道:“逐不逐的,不过就是族谱上的一个名字。难道他还能从成德身上剜去揆叙的基因。”醒悟基因这词他们不懂,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过继给别人不过是个形势,在成德心里他照样永远是揆叙的儿子。”

    李福突然说道:“贝勒爷说了,如果二小姐要上京,就请跟奴才同去。要快做决定,不然来不及。”

    我忙征求阿玛额娘的意见,额娘不放心,阿玛却沉吟不语。半晌,他说道:“那你就收拾了马上上京吧!让鄂宁一同回去。此一去不要再下来了,反正今年过年我们也打算回去,一来为了述职,二来也打算把鄂宁的婚事办了。”

    我忙答应,马上回房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就动身。鄂宁得知消息也忙准备着。当晚决定坐专船走水路,一路少靠岸休息,估计十来天即可赶到。阿玛一再嘱咐我见机行事,万不可鲁莽。我宽慰他道:“阿玛,女儿深知人斗不过天的道理。请您放心,女儿再不懂事,也不会义气行事。”阿玛这才稍稍安心。

    一路不停,终于在预计的时间赶到京城,算算成德两天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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