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找到了救治的解药,难道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陈医生看着景泽。忽而目光一呆,点了点头。
我心知肯定又是景泽用了法术。半晌陈医生才回过神来,和我们告辞后离开了小树林。
景泽起身叫我走。我的眼睛冷不丁看见他身后的土丘,想起那里埋葬的人正是朱青煜。按照我们之前所看见的过去,朱青煜就是景泽的亲生父亲。
如今就要离开这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别扭地问景泽:“景老师,你……你需要一个人独处一会儿吗?”
他犀利的目光倏地打量了我一眼。只吐出一个冷冰冰的字眼来:“走。”
我吃了一个闭门羹,叹了口气跟在景泽的身后,最后回到了他的那辆suv上面。
五分钟后。景泽启动了车子,载着我向着回程的方向驶去。他一只手搁在方向盘上驾驶车子,右手从杂物箱中拿出那盒晕车药扔到我的腿上,却是连半句话都没有多说。
做完这一切之后,景泽继续目视前方专注地开车。
我看着腿上的这盒晕车药,余光扫到景泽缠着纱布的右手腕,心脏又是一阵抽搐般难受。
我拿出一颗药就着矿泉水服下。
窗外的天空烈日高照,我从背包里找出墨镜戴上,这才敢斜眼去看景泽受伤的右手腕。那纱布被我缠得丑陋极了。与他修长好看的一只手格格不入。
车子进入老路之后开始剧烈地颠簸,我用一只手抓住车内的把手,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震了出来。偏偏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想到了道歉,我的声音颤抖着对景泽说:“景老师,对不起。”
他没有理会我,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我说的话。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提高嗓音对他说:“之前是我误会了你,那时候我太着急,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之前莽撞无礼的行为。我们是好朋友,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今后我不会再怀疑你利用我,也请你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时,一定要和我说真话。”
我一口气说完这段道歉,心里的一块石头就放了下来。
我静静地望着景泽,并不知道他是否会原谅我。可是心中有个声音仿佛在告诉我,景泽从来就不会与我生气。自我认识他开始,他仿佛无时无刻都在包容着我。
最初包容着我的愚蠢与无能,如今包容着我的无理取闹。
我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听见他总算是开了口,面不改道:“我说的都是真话。”
我一愣,还来不及回话,景泽继而冷漠道:“叶罄,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我若不许你死,无论八大地狱还是刀山火海,我都会把你给带出来。所以,你如果真的想要道歉,就好好地活下去。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道歉方式。”
我的心尖一颤,用手扶了扶墨镜,当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轻声应了一句:“恩。”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些懂得景泽冷漠面孔后的温暖与善意。
他从前说过的每一句狠话的背后,都蕴藏着他独特的关怀与提点。景泽既是我患难与共的朋友,又是能够时刻叮嘱我的老师,更像是一位严厉的兄长。
我这一出神就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已经度过了最颠簸的路段。
我墨镜后的双眼怔怔地看着景泽,恍惚间觉得我能认识方北宸和他,是我这二十年来最幸运的事。我心之所属的方北宸教会了我爱与付出,然则亦师亦友的景泽却教会我成长与坚强。
心中一暖,我回过神来朝景泽莞尔一笑:“我知道了。谢谢你,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