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将约定的地点透露给了你母亲?”
“我怎么会!”虞深转过头,痛心道,“我与采鹊情投意合,哪知父母不同意我娶她为妻。那日我让随从替我传信给采鹊,约好子时在成山会面,一同远走高飞。可那夜我在成山等了整整一宿,都没有等来她。我以为她是担心跟着我私奔吃苦,所以临时改了心意。第二天,我也曾去戏班子找她,却得知他们一家连夜出了城。我并不怪她负了我,只是怨她为什么不肯当面告之我。”
虞深所说的和我在采鹊回忆中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虞深说约定的会面地点是在成山,然而采鹊得到的消息却是在槃山。
槃山和成山相隔了差不多十公里,所以虞深当夜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在槃山等候他的采鹊经历了怎么样的非人折磨。
如果虞深没有撒谎,那么问题就一定出在那个传信的随从身上。
我问虞深:“给你传信的那个随从可靠吗?”
虞深一愣,低声道:“他从小随我长大,该是信得过的人才对。”
我正摸不着头绪,老方头突然开口问虞深:“你那个随从是否为1203年生人,名叫虞二。”
“没错。”虞深点点头。
老方头冷笑道:“哼,他生前因为受你母亲的要挟,将槃山假传为成山,间接害死了采鹊。如今虞二正在拔舌地狱受到他该有的刑罚。”
听老方头这么一说,事情就彻底有了解释。
当年虞深母亲得知儿子要和采鹊私奔,设法胁迫随从虞二假传消息,将采鹊引到了槃山,最后将她折磨致死。可怜的是采鹊到死还以为是虞深辜负了她,带着怨恨的魂魄被锁在了石像中千年,受尽了煎熬。
我得知真相后感叹命运弄人,原本相爱的人活着不能厮守,直至死去还带着怨恨。
那尊石像依旧没有变化,可我知道采鹊的鬼魂就禁锢在里面。
我凑到老方头耳边说:“你有办法把采鹊的鬼魂放出来吗?”
老方头点点头,还是毕恭毕敬道:“小的遵命。”
我还以为他会用点法术什么的,没想到他只是去外面搬了块石头,然后一下下将那尊石像给敲碎了。
莫小雪没有见过采鹊的回忆,所以压根不知道这石像中还另有玄机。她看见老方头从石像中扯出一具枯骨,更可怕的是枯骨的脸上还黏着许多白的鸡毛,当即忍不住靠在墙角吐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莫小雪问我。
我回她:“大概是虞深的母亲想让儿子永远找不到采鹊的下落,才会将她做成神像放在这深山小庙中。恐怕就连采鹊的父亲,也是被虞深母亲赶走的。”
莫小雪干咳了两声,心有余悸道:“这么恶毒的老太婆,死后岂不是要去一百次拔舌地狱?”
老方头在一旁回道:“凡害人性命,罪大恶极者,将永生永世打入十八层地狱。”
一股陈年的腐朽气味飘荡在小庙中。
身上的灵玉发出绿光,我看见从那具采鹊的枯骨上面飘出一股白烟。那烟雾在空中飘荡了几下,最终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形态。我们都心知肚明,她就是枯骨的主人采鹊。
采鹊背对着虞深,幽幽道:“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虞深站在采鹊的身后,悲哀道:“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
“喂,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你何苦跟他过不去?!”莫小雪在一旁看得着急。
采鹊始终背对着我们,声音中还有恨意:“你叫我如何不恨他?我在这庙中煎熬了千年,然而他却逍遥快活地活到了老死。你们,包括他,没有人能体会我的痛苦!”
虞深低着头杵在原地没有说话。
我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