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染一头瀑布般的长头已经及膝,当她坐在梳妆台前时,长发正好顺滑地垂到脚踝。
她对着镜子细细端详自己的容貌,用手指轻轻勾勒着眼角眉梢,凝声道:“旁人都说我酷似潋肆帝,当年他以一己之力重建整个风澜大陆,建立了千秋伟业,我但愿自己不要只是长相与他相似才好。”又道,“不知母后在宫中是否安好,有没有想我,我头一次离开她的身边,她肯定不习惯。”
寻幽宽解道:“皇后在宫里有朝仪和灵均日夜陪伴,她们都是被贴心之人,有这两个人在,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寂寞,公主该照顾好自己不要让皇后娘娘担心才是。”
风倾染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理。昨夜我和君诺、流觞去了藏兵阁一趟,被楚逸师兄撞个正着,之后又发生了南宫瑶的事,我都没来得及问一问他们可有找到神武剑。”
寻幽道:“公主要神武做什么?”
“人人都说神武有毁天灭地的能量,我虽然不想毁天灭地,却也想见一见神武的风采。这样一把旷世名剑,又凝结着灭世的传说,你不觉得很有兴趣么?”
寻幽道:“可我也听说,神武是一把妖邪之剑,会侵蚀用剑者的意志和心灵,令他性情大变,残忍无度。”
风倾染笑道:“传说终归是传说,多是被后人添油加醋神化的。人们自己内心有邪念、贪念、欲念,无法超越这些**,却将过错推给一把没有生命的兵器,岂非可笑?”
寻幽细细一想,发现风倾染说的也十分在理。剑本无情,只有在被人使用的时候,才会变成杀人的凶器,这只关乎人的意志,而与剑本身无关。人只要有恶念,摘花飞叶皆可伤人性命。
风倾染站了起来,即便没有精心妆点,只着一身素朴白衣,也显得清丽绝伦,灿若群星。这样一张纯洁又精致的脸,放在任何时代都是绝一代之丽。风澜大陆百年间,除了风潋肆,再没有这样的绝色丽人出现过。
风倾染继承了风潋肆精美绝伦的外貌特征,眉如远山,眼如黑曜,唇如点绛,同时以少女娇态消弭了杀伐之气,显得灵动若水。
纯洁是她最好的武器,无往而不利。顾盼间,如一只幼小精灵般轻盈耀眼,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却又隐隐透出邪魅、傲慢和睥睨众生的冷酷,两种极端的气质在她身上交织,令人惊心动魄之余再难移开视线。
连风倾染自己也没有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一股邪气正自内而外幽幽渗出,掺杂在她原本纯白无垢的气息里。这种改变是悄然发生的,它潜移默化,潜滋暗长,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令人难以察觉。即便有敏锐的人会察觉风倾染的气质在发生变化,也只会认为她是在正常成长,在由一个孩子蜕变成少女,更不会有人想到这是神族后裔的诅咒开始在她身上显现。
风倾染梳洗完毕,携了星夜,往风林苑去。
他们到达风林苑的时候,楚逸早等候多时,打量着星夜道:“风师妹,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
星夜本能地往风倾染身后躲。
风倾染摸着他的头安抚道:“星夜别怕,他是我和你君诺哥哥的师兄,不是坏人。”
星夜躲在风倾染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来,圆溜溜地大眼睛匆匆忙忙看了楚逸一眼,又把头埋进风倾染身后。
风倾染道:“星夜孤苦伶仃,从小受了很多磨难,他在住进丞相府之前在地下室里被囚禁了两年,常年不见天日,现在见到陌生人难免会害怕。”
楚逸定定地看着星夜,他那躲闪和畏惧的眼神是那样似曾相识,恍如曾经陷入绝境的自己。他摇摇头,消除掉这种想法,勉强笑道:“看来是个有故事的孩子,希望我师父能帮上他。我师父性情乖僻,若有什么言语冲撞,你切不要与他争辩,应着就是。”引风倾染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