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门卫的这个叫管剑仁的牙人,所介绍他的客栈掌柜说,是个挺实在的人,人面广,三教五流的人都给他几分面子,穆管家出头,找到他让揽下了这个活计,穆管家请的算是短工,上工也就三五七天,当然了,按件给钱,吃住都管了的。为了这一件衣衫五十文钱的高工钱,离家十天八天的,完全没有问题,一时间应工的人还挺多,管剑仁在中间先就择了一遍,见夏晴给的工钱还不错,把自己平素知道的能干妇人,关系好的,听话的,当然洁净的这是最重要的条件。全叫了来,包括他自己的媳妇同两闺女,一共有三五十人,黑压压的一群,都带到了客栈来。
到了客栈这里,又是一关,木嬷嬷把二楼楼梯口的几间客房收拾得利落了,用来做工作间。自己带着范娘、庄娘堵在一楼的楼口,就在这里选人了。看着略有些脏的就回了不要。最后,亲自验过这二十多个妇人的手工,俱都针脚细密,手上都有针茧,这管剑仁还是实诚的,并没有胡乱叫人来。
“这是赶着要的,要捐到寺里做功德的,不能弄污了,为了恭敬大家必要沐浴更衣……”
这话出来,洪门卫的这些妇人俱都愿意了,这种衣衫可不是不能弄污了么?能请自己来做都是给面子,都听东家安排,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信不过这些人带来的衣衫,木嬷嬷亲自到成衣铺里买了许多套妇人衣衫放着,生怕这些人身上带着某些小虫子,请来的缝衣女工,全部都在一楼盟洗间里,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了,再把这新衣换上,旧衣放在包裹里,都统一堆在一楼的一间客房里。木嬷嬷不许带上二楼来。妇人们也心知肚明,自己的衣衫里,备不住有些小生命,都听话,全部放在一起。也不操心丢了。都得了一套里里外外全新的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木嬷嬷再三查了这些人俱都卫生过关了,这才让她们开工,这次缝衣衫就跟平时不一样,不用管裁剪,布料都是剪好的,一人只管缝前襟,一人只管缝袖管,一人就挑脚边,流水线一字排开,这样缝衣服,算是第一次,开始不习惯,但做了不到半个时辰也就顺了,各自只专专心缝自己的就好,还有一个小女童专门替妇人穿针递线,六人一组几乎是不停气地缝着,最后一人缝上系带就交到检查处交件,检查合格就算一件,不合格的话,什么地方错了就返工到谁手里,完全没有借口推脱,返工了两三件后,妇人们都明白了,这是没得混的,各自拿出水平来,认真干活。完成一件上衣的时间就快得多。一条线,一天能完工二十多件衣衫。
在天字号的几间客房里,这僧衣僧帽僧鞋就很快一件件的完工了,检查完了,剪了线头都没有问题后,全都送到木嬷嬷处,这边专门有人在后院里洗净过水、晒干熨好后一套一套的折叠在一起,用一个布袋子装了。再统一放进香樟木箱子里码好。所有的衣衫,不过两个尺码,大号些的还有武僧的制式。
这些妇人里,专有两队人做鞋子,剪底样不用做,都已经是半成品做到包底子这一步了,两队人直接就由纳鞋底天始,分头做鞋帮、绱鞋、滚边口,所以,鞋子做得快。本来就有这两箱多鞋底省好大事。当然,她们也就不知道,这些单鞋、棉鞋只是两个尺码(大师兄同二师兄的脚码一样)
做工的这些妇人,回家后,俱都朝隔壁邻居显摆了好些天,见过拿上好的成匹的布来赏人的吗?替人做衣服,不过是十二天,得回五两银子的工钱不说了,还一人一匹细棉布。这可是宽幅的布啊!赚大发了,管剑仁这次笑了,介绍人拿到不菲的中介费不提,自己的媳妇同两闺女还得了十八两银子并三匹布回来,这回,过年的新衣服不用买布了。还在行内得到不少好口碑,之后介绍人出去,也更有号召力了。
十二天,呆在洪门所这个镇子里,木嬷嬷照看着做僧衣的事情,夏晴却在外面忙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