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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兵仗局的大门,有两人已在门外等候,一人是陆怀的徒弟,一人是陆怀的故交。看起来两个人已经互相认识过了。

    “师父安好。”徒弟见到陆怀,愣了一下,立即躬身行礼。这个徒弟不是别人,正是陆怀的徒弟中写字最好的李仁。都说字如其人,这话放到李仁身上最是贴切,他写得一手俊秀好字,人也如字一般俊秀非常。

    李仁向陆怀行礼之后,又向谭印行了一礼。

    站在李仁身边的人高高瘦瘦,皮肤黝黑,张口一笑,一口白牙,两颗门牙尤其醒目,看起来有点喜感。不似其他人斯斯文文,此人举止十分豪迈,若非声音里多多少少透着一点尖细,几乎不会有人将他往宦官的方面联想。

    “谭少监,幸会。”他冲着谭印抱拳一礼,干脆利落。

    谭印看向陆怀,陆怀微笑介绍道:“这位是御马监衡冲少监,这是我的徒弟酒醋面局监丞李仁。”

    御马监不是管马匹的,而是管兵符调用、禁军将士的,天天和一帮将领军士打交道,也难怪如此粗犷。谭印笑着向此二人各还一礼,道了声幸会,而后笑眯眯地与陆怀道:“我便送你到这里吧。”他原是想将陆怀送过御河桥再做分别,既有他人前来相送,他也不便凑这个热闹了。

    “好。有劳相送,您多珍重。”陆怀深深与谭印施了一礼。谭印回礼之后,便转身往兵仗局内庭走去。

    目送他走远之后,陆怀几人继续向宫门的方向走去。

    衡冲与陆怀并肩而行,抬起大掌拍了拍陆怀,浓眉微扬:“那几个老家伙怕伤心,都不敢来送你,只有我自告奋勇了。呵呵,你这一拾掇,真是比当年还亮眼睛,可惜那几个老家伙看不着了。”

    他笑呵呵地说着,忽又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咱们几个老人儿还没挑个时间聚聚,你这就要出去了。你住哪儿,等我得了空儿去宫外看你。”

    衡冲是陆怀昔年在武贵妃宫中时的故交,他说的老人儿,自都是昔年武贵妃宫里的人。陆怀想起当年,心中颇有些感慨,报了住址,笑着与他道:“可不要光说不来啊。”

    “啧,咱家说话你还不信么,保准!”衡冲一拍胸脯,又笑出一口白牙。

    陆怀笑笑,回首看向李仁,李仁温文一笑,解释道:“徒弟是代其他师兄弟一齐来送师父的。”

    “你们啊。”陆怀与李仁交汇了一下目光,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千言万语,千叮万嘱,有时候,一个眼神也便够了。

    走了许久,终于行至最后一处宫墙转角。陆怀停下脚步,对李仁、衡冲及和中三人道:“便送到这里吧,行至宫门处,徒增伤感。”

    闻言衡冲李仁尚能自持,和中三人则已红了眼眶。

    陆怀欲再安慰叮嘱几句,想了想,又什么都未说,只是将竹箱从陈定手中取了过来。然后,与衡冲行了一礼,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向远处的宫门走去。

    “师父……”和中看着师父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在长长的宫道上与自己越来越远,鼻子一酸,便要迈步追上去,才迈了半步,就被李仁扯住了手臂,紧紧地拉住了。

    “莫给师父丢人。”李仁见他还欲追去,低声说了这一句,便成功地压下了和中的冲动。

    和中看看远处往来的人影,不敢再追,眼睁睁看着师父与自己更远却无能为力,眼泪便一下从眼眶里冲了出来,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像个孩子似的“呜”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这一哭,和清陈定也忍不住了,也跟着抽抽噎噎地掉眼泪。

    李仁看着这三个师弟,心中轻叹一声,向着陆怀跪了下去。他这一跪,和中三个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跪了下去。

    陆怀于他们而言,不仅仅是师父,还是一个父亲。这偌大的深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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