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的愧死而感到忧虑起来,因为我绝不认为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拥有咒力者都会戴着这相同的金箍。在这一情况下,戴着金箍的人无疑是在一群暴徒面前自缚手脚,是生是死只能由暴徒的心情好与坏来决定。
“小井虚……他说是理人杀了川上先生……而之前町长说……敌人很可能是恶鬼……”
在得到了关键的信息后,我很容易判断出了即将面对的是什么。瞬间就像是全身都被浸入冰水之中,从头到脚凉了个通透,呼吸好像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恐慌还是因为悲哀:“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没有愧死的话,就是……就是大家所说的恶鬼?”
“大概就是这样。”
她简单的“恩”地应了一声,依旧紧盯着我看。
“那……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究竟对我起了怎么样的疑心,也无从采取伪装造作的姿态,那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疑,所以以略带紧张的模样注视着她。
“应该怎么办呢?”
她缓缓地将脸凑近了过来,呵吐着袅袅水雾的娇嫩唇瓣与湿润的眼眸在视野中逐渐放大,最终在我和她的鼻尖即将相触的时候停了下来:“当然是杀死他,毕竟……两雄必相争呢。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我……也是恶鬼呢。”
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孔上仿佛冰消雪融,露出了犹如盛放的冰花般娇美的微笑,但那因近在眼前而无法被光线照亮的阴翳双眸中却充斥着浓重的残忍意味。
就像是一颗炸弹在脑海中炸开,我下意识地松开了与她相握的手,忘了身处空中的事实,将身体往后退去。等到回过神来时,身体已经开始往下坠落了。
要死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已有过死亡经验,这一刻我的心中倒也没有多少的慌乱与恐惧,反倒略微感到有些平静,就像是仰泳般飘荡在水面,尽力地仰着头注视着在视野中以缓慢速度拉开距离的纱。
她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的跌落,漫不经心地转过了身去,看向不远处下方;那起伏度不算高的土坡上裹着一层银装,像是一个刚出笼的浑圆馒头,而在顶端,伫立着一座被雪所覆盖的矮平小木屋,在旁边还有一根用棍子树立起来的人形草人——本应是这样的光景,但现在却截然相反,原本理应存在小木屋以及草人都消失不见,缓和的土坡像是被啃咬了好几口的烂苹果,就连周围被冰冻的水田也像被砸碎的镜子般布满了龟裂的痕迹。
在这满目疮痍的光景中,她伸手摘下白色软帽,将那一头即便在昏沉夜幕中也艳丽得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红发曝露在空气中,些许没有绑紧的发丝随着向内流通的寒冷气上下跃动,恍如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叫人产生出一种严寒被这火红所驱逐的错觉。
“好像……找到了。”
浅浅的呢喃声中,她的唇角漫不经意地勾勒了起来,红色的发丝倒映在瞳孔中,就像是将本是黑色的眼眸也染成了微醺的暗红。在她的身周,一条一条仿佛透明、但由下往上眺望时却隐约有着轮廓的带状气流仿佛蜘蛛网般遍布半片天空,仿佛是一层薄薄的“胎衣”。
看见这一幕,我不由得为之摈住呼吸,终于能够为自己心中的猜测重新写下一行答案——她,既不是纱,也不是六识小姐,而已某种寄宿在她们驱壳中的某种“东西”。
“有一次呢,我听到妈妈说起六识伯母,她说六识伯母是‘天女’,有一天说不定会回到天上去。所以我就时常在想,六识伯母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我还看到过妈妈画的画,画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女在一个巨大的蛋里面。我问妈妈是谁,妈妈就告诉我是六识伯母,转生后的天女。褪去了旧的壳,从新的壳中迎来新生。”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