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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早就与他费心要躲开的人见上面了!
徐福心中惊讶不已,却没能看见扶苏脸上露出更为担忧的神色来。
徐福哪里会想到,自己常年伪装成冷漠的眼神,难以转变成安抚的味道,于是他刚才自以为是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实际上却是个十分冷漠的眼神,扶苏看了一眼,心就顿时凉了。
被派出去的内侍,终于将尉缭领了过来。
尉缭神色冷漠,大步跨进殿来,他朝嬴政简单行了礼,然后直起身子,便看见了嬴政两侧的徐福及郑妃,尉缭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王上唤我前来可是有何事?”
嬴政的脸色却是比他更为冷硬,他并未与尉缭说话,而是对郑妃道:“如今尉缭已在此,你便将方才的话,再说一次,寡人便要看看,事实是否当真如此。”
徐福也不由得抬头去打量尉缭脸上的表情。
尉缭面色冷漠,模样沉稳,看不出丝毫的破绽,的确不太像是郑妃心中的那人,若他真是的话,到了秦王跟前,怎么还能维持住与他无关的冷静姿态?除非是他的演技实在太好。
郑妃的身体又战栗了起来,她好半天才稳住了情绪,低声道:“王上,这样的话……我如何……如何再能复述一遍……”
嬴政冷漠地看着她,“那你便告诉尉缭,你心中所愿,究竟是什么。寡人也在此听着。”
郑妃又重重地咬了咬唇,这才吐出一口气,对着尉缭道:“不知尉缭先生可还记得我……”
尉缭倒也不隐藏,大大方方在嬴政跟前点了头,“记得。昔日游历郑国,与郑妃有过几面之缘。”后面半句听上去更像是解释给嬴政听的。
“我自入秦宫以来,心中有一愿望,我日夜因这个难以达成的愿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或许是因为见到了尉缭的缘故,郑妃脸上的表情不再紧绷着了,她脸上飞快地闪过似哭似笑的神色,“尉缭先生可知,我心中挂念姜游……”
尉缭不自觉地朝嬴政看了一眼,随后不待郑妃说完,便打断了她,“郑妃此时提起他来,是何用意?”
徐福暗自皱眉。
瞧上去,这尉缭与郑妃并没有几分情谊啊,开口语气竟是如此生硬,半点不留情面。
徐福总觉得郑妃如今的境地有些堪忧
。
而郑妃此时情绪微微激动,“尉缭先生,我心中思念……”
尉缭再度打断了她,“如今郑妃乃秦王姬妾,怎能贸然提起我这师兄?我师兄年纪已大,我离去时,便听闻他有娶妻之意,想必等回时,我那师兄已有妻儿了。”
郑妃脸上神色骤然就冷了,她收起目光,面色恢复到平静无波的状态,几乎也就是那样一瞬间的功夫,她便收拾起了所有的情绪,恢复成了从前的那个郑妃。
情绪变化之快,令徐福惊讶。
郑妃甚至连半分恍惚忧伤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便冷硬地回了尉缭一句,“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请尉缭先生出去。”嬴政冷声道。
尉缭也没有要多留的意思,只是走之前,他反倒还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徐福,徐福被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尉缭来得快,走得也快,明显并不乐意掺合进这档事来。想来也不难理解,任何聪明人,都不会想要掺合进君王的家务事,因为一旦掺合进来,此后便可能成为毁灭自身的影子。试问,王室这些糟心的事,君王怎会乐意让别人知道呢?秦王对于任何冒犯他威严的人,都不会客气。
只是丢下了激动褪去的郑妃,这时她才不免露出了心灰意冷的表情。
“这便是你想要的结果了?”嬴政冷声问。
郑妃舔了舔干涩的唇,跪地求嬴政,“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