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宋阙死了,仙儿下落不明,露娆啊露娆,到底是我害了你。
黑衣人暗叹一气,站起身来,怔怔瞧着远色,这山景当真清幽安人,也不知那人去了何处?天色虽好,奈何人心不喜,见得这苍苍茫茫,叫人更生恍惚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墨兰探出屋来,将二人神思拉去。黑衣人瞧得,见这姑娘一番憔悴模样,更是暗思那过往岁月。此刻迎身上去,只看墨兰发中微乱,神采黯淡,真是累坏她了。
墨兰不做声,只在二人身边匆匆走过,直去了杨痕里屋,探门入,直向了床头。这人还如此躺着,还这般全无动静,心中一叹。起手抚额,温温有度,你,怎么还没醒?一时恍惚,这才注意黑衣人和鬼姬随了进来,而破军还趴在桌上沉沉睡着:“前,前辈。”
“放心吧,他再睡会就醒了。”
墨兰回身过去,又看着这发色眉宇,一夜去,还是如此凌乱,如此青乌难辨。垂了眼,低头思量,却觉空空荡荡,这脑海里不知如何,好似将一切抹去一般,由不得人做半分念想。前辈说他再睡会就醒了,就醒了。凭自带上几分安定,墨兰暗自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墨兰,你先去吃些东西吧,这处有我在便好。”黑衣人在身后说着。墨兰听得,脑中微明一刻,这才觉得自昨日午间,却是粒米未进,此刻腹中好似方才醒悟,觉得饥饿。起了身,回瞧一眼,“前辈,他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没事的。”
墨兰又是微微点头,脚下缓缓,出来了门去。二人再这身后瞧着,心中各自感念一刻。才听那鬼姬道:“又是个痴情女子。”
黑衣人只定了目光在那门口,倒未接话。二人这般待得片刻,听得床上动静,这才连忙回了头来。
“你小子终于醒了。”黑衣人瞧得这杨痕嘴角微微动动,嗓子干涸哑咳,连忙坐身下来。
杨痕挣扎的撑开眼皮,见得这黑衣人坐在面前。此事脑中迷茫,稍稍定了神,眼睛四处转转,这才明白自己躺在屋中。正要动作,只觉周身全无半点力道,嘴中努力要开口,却是火着的难耐。
那鬼姬看是这般,赶忙倒了水来,递到杨痕嘴边。杨痕努力想抬起头来喝水,只觉这脖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全然不听使唤。黑衣人将水杯接过手来,一手搀起杨痕半身,这才将水送了入喉。这番喝下,只觉瞬的刺痛,稍事歇息片刻,才微微好些。
“师兄怎么来了?”嘴中微微动力,这声音还不甚明晰。
黑衣人只将杨痕放平在床,这才开了口道:“还不是为了你。”
杨痕脑中本不那么清醒,这听得恍恍惚惚,才想起自己和吉法师打斗,只记得受了重伤,之后便什么也不知晓了。此刻思维下滑,觉着身上并不伤痛。好在义父给了我个“混元珠”,昨日之伤已经不疼了。杨痕再回回神,要动手脚,却是丝毫提不起力,许是累急了吧。一刻放松将眼睛转向黑衣人身后,只看得这姑娘也是穿着黑衣,挂了个面纱:“嫂子?”
黑衣人白他一眼:“你瞎啊。”
噢,不是嫂子。杨痕脑子乏得厉害,怎得这身子还是动弹不得?此刻该是醒了啊。这番再度挣扎,额头隐隐冒汗,吃力得紧了,依旧全无动静。
“行了,别白费劲了。你周身经络尽断,活着就不错了。”
噢,经络断了,经络断了。那不是废了?杨痕猛地醒神过来:“前,前辈。”
“叫师兄吧,也没外人了。我说你自己功夫不行,就别老去逞强行吧。天燎这么多人,就非要你出头?”
废了,废了也好。杨痕目光偏移片刻,哎。到头来还是被人打废了,义父,你这珠子也不管用嘛。心中自嘲,却不再想此事。这没外人,还说不是嫂子,师兄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