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该颇有交情吧。
“我?”黑衣人好似回念什么,呆了片刻才道,“宋阙去了北都,便与我机缘相识。那时的我痴迷武学,与他倒是颇能聊得来,再往后我便离开了北都。一转眼,竟是二十个春秋。”
如此说道,只觉时光飞逝,二十载春秋弹指一挥。旧人已逝竟来不及再续情谊。一时感怀,只觉静夜难耐,唯手中酒水寥解遗憾。
“我虽不知父亲与前辈的往事,但想必父亲有前辈这等知交,也是三生之幸。”那等挽念之情,唯墨兰能知,一时感念心头,也道是父亲已逝仍有好友记得,该是欣喜。
黑衣人微微笑了笑:“旧人已去,你也无需太过伤心。若是宋阙在天有灵,知道有你这样的好儿女,也该是无憾了。”
那夜颇深,却是少有睡意,只觉的往事云雾般的缠绕,叫人难以释怀。墨兰在床上辗转的久,见得天色已是微微亮了,左右没什么睡意,便起了身,探出屋去。
山中初晨,夜气未散,朦胧中见得天行已在门外。墨兰走上身来立在一旁,却是没做言语。
“墨兰姑娘。”不知立了多久,天行怔怔的出神,想来今日便知道月儿他们的师父是谁了。也不知日后何时还能再见,但愿一切安好吧。这念着,只觉身边来人,回过神来才见得是墨兰。
“睡不着?”不想还有人和自己一样难眠,墨兰问上一句。
初晨时分,天还亮的不甚剔透,远远望去,山涧中雾气弥漫,好似仙境。
“姑娘也一样?”
墨兰点点头,这一路与几人相处。只觉得天行温婉有理,今日离别,多少还有些不舍。
“想不到这山色,竟也如此美妙。”天行深吸一口山中清气,草木晨雾,入肺而润,真是不同别处。
“你可想好了去处?”墨兰走上身来,也吸的一气,只觉醍醐灌顶,颇是醒神。
天行自顾的摇了摇头:“也不知家父去了何处。”
“事在人为,你这般聪明,此行必有斩获。”
“如此,承姑娘之言。”
二人皆有诸多思量缠绕心头,一时无言,便这般看着山色渐明,日头便已上来。屋中之人陆续出来,只有月儿睡的熟了,此刻却是还未动静。
昨日那领路的“老七”来了,几人叫醒月儿,梳洗片刻便随着去用早膳,餐后被引至前山那处高起的石台。此刻才见得石台正中是一朱红大字“武”,才道原是比武擂台。那天燎的弟子起了,便在前山晨练,几人无事,只在擂台边上等着,望着一队队弟子装束之人各自练习。也不多时,便见远远走来一众,为首的正是星辉剑圣,身边随着湮雨剑圣。一旁还有两人,穿的如老七一般,当是高一辈分的弟子,再后随着的是几名普通弟子。
“师父,师娘。”见得星辉带笑而来,老七便迎上身去。
“嗯。”星辉打过招呼便到眼前。
“今日试武,为你们择一师父,日后在我天燎好生修炼,切莫怠慢。”星辉带笑,面容却是极温。
“前辈,晚辈还有一事要说。”天行。
“噢,还有何事?”
“晚辈家中还有些事处置,今日便要离去,恐不能留在天燎。还望前辈见谅。”天行叙叙而谈。
“噢,如此。”星辉转去一旁看了妻子一眼,见得微微点头,便道,“无妨,他日定还有缘再见。”
“多谢前辈体谅。”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星辉又向几人,只看得墨兰点了点头,那杨痕只低着脑袋,也不知作何计较,月儿自顾的玩耍,好似未听入耳中一般。当下也没去理会,只继续道,“老七,今日你便不用出手了。为师多日未曾指点众弟子们,借今日机缘,活动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