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王父子很快便相携来到了元徵他们所在的雅间。
进门前胶东王便轻轻拂开了儿子扶着他胳膊的手,他乃是乾正帝最宠爱的皇子,就算前途未卜也不愿意被人看轻了。
宇文曜很了解父王的性格,微微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四个人两两相对而坐,元徵亲自给三名皇室中人倒了茶,并暗暗给二皇子使了个眼色。
宇文恒心领神会地对元徵笑了笑,刚要出口的话却被堵了回来。
“说吧,陛下打算怎样安排本王一家,是圈禁还是流放?”胶东王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态度和之前完全变了个样子。
宇文恒毕竟是一名尚未及冠未掌实权的皇子,对方这般直接他倒不好接话了,偏着头看向元徵。
元徵轻咳一声道:“王爷言重了。”
宇文曜怕父王又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赶紧开口道:“家门不幸,父王是太过伤心了,二皇子和元大人莫要计较。”
胶东王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永远都是个没出息的,你以为你姿态放低了人家就会心慈手软?笑话!
宇文曜讪讪地闭上了嘴。
一时间雅间里谁都不说话,气氛略显压抑。
还是只能由元徵来打破僵局,他笑道:“王爷放心,陛下从不亏待皇室宗亲,只要您拿出诚意,一定能心想事成。”
宇文恒一噎,元大人这话说得好像他有多了解胶东王一样,您和人家又不熟,能知道人家心里想的啥?
胶东王气得冷笑起来,本王最大的愿望就是登上皇位,而且诚意十足,问题是你能用你这张吹牛皮的嘴把宇文昭从龙椅上吹下来,再把本王吹上去么!
宇文曜摸了摸鼻子道:“元大人,我们自然知道陛下仁善,可您这个‘诚意’能说得具体些么?”
胶东王特别失望,他一直觉得曜儿只是缺乏历练,脑子还是很灵光的,没想到竟这般……
再看看比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元徵,滑不留手奸诈无比,满腔的怒火顿时化作一声叹息,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直接开口道:“陛下想让我出多少银子?”他算是看明白了,宇文昭对付自己的原因之一就是想从自己手里捞银子。
海上商路必然会有人接手,但想要赚钱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做到的,而永泰帝似乎急需一大笔钱,又不想动摇国本,只能把手伸到自己这里了。
这般直爽的胶东王看起来倒比之前可爱了几分,元徵笑道:“这个下官可不敢僭越,王爷还是等回京之后再和陛下具体商量。只是……”
胶东王眉头一皱,元徵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元徵突然严肃起来,正色道:“下官要提醒王爷一句,您挣钱的本事的确挺厉害,可要不是身上有王爷这个身份以及先皇给您的那些本该属于朝廷的东西,您觉得自己还能挣下这么大一份儿家业么?”
胶东王脸色变得很难看,元徵这话很不中听,可偏偏让他没法儿反驳。
在北方海域开辟商路是他父皇乾正帝那一朝就有的计划,当时人力物力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算改朝换代那些也该属于皇室,该留给下一任皇帝来把计划变为现实。
不得不说娘亲太有手段,竟能让父皇把那些给了自己,其实也的确是有些过了。
所以无论他通过海上商路挣了多少钱,这钱大部分也该属于大周皇室,他能从中分到一杯羹都算皇帝仁慈了。
也难怪从宣德帝到永泰帝,几十年来一直盯着自己不放。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父皇是不是故意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为他真正喜欢的儿子做垫脚石。
一想到这几十年他的努力都算是给两任皇帝做了嫁衣裳,又怎能甘心!
元徵见他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