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弄虚假、赏罚不公喝兵血,宇文温会手把手教他如何写“死”字。
所有的首级都分出去了,几乎是人人都有份,助战的客军将士也有份,唯独身为主帅的宇文温名下一颗首级都没有,不是他矫情,是因为没有必要了。
从前年年底出征以来,宇文温立下战功无数,说得危言耸听点再这么立大功下去,朝廷拿什么赏他?
他已经是郡王爵,再升一级就到顶,那就是国王爵,也就是演义里说的“一字王”,单纯以功劳计,宇文温完全有资格晋级。
然而宇文温的世子变成伪帝,王妃变成了附逆‘妖妃’,虽然天子在西阳时已经下诏赦免两人的罪过,但这种事关正统之争的事日后算起账来,他得大出血才能摆平。
按说宇文温应该要立更多的功劳来为妻儿抵罪,但他选择了另一条路,那就是收买军心。
一个经常打胜仗的主帅,最受将士拥戴,适当的时候放出谣言,可以把水搅浑,宇文温不是要黄袍加身,而是要实施某种意义上的拥兵自重。
要是朝中有谁敢为难尉迟炽繁和宇文维城,他就敢搞哗变,不怕搞出大事。
届时和父兄分饰红白脸一唱一和,还有谁敢来阴的?
宇文温心中想着,众将对于阴世师所统计的首级数没有异议,士兵们上前将这些装着首级的木匣贴上封条带走,要由使者送往千里之外的长安报捷。
“俗话说得好。”宇文温忽然开口,再度吸引了众将的注意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寡人方才得安陆急报,说陈国都城建康发生兵变,规模不小。”
此言一出,众将目瞪口呆,没等他们回过神,宇文温又继续说:“大家带兵多年,知道军中陋习,此次陈国君臣恐怕做得太过分,所以出事了。”
“而且还是大事,恐怕一时半会都无法平息。”
一脸疲惫的杨素来了精神,率先问道:“大王,不知建康兵变发生多久了?”
“四日前。”
“这么快?”
众将惊讶不已,杨素从这个回答里嗅到一丝不一样的隐含意义,因为消息传来得速度太快,不过宇文温圆了回来:
“此次皇朝使臣出使建康,在城中安排下细,得此消息后日夜兼程骑马往安陆跑,好歹及时赶回来了。”
众将闻言点点头,杨素也没再沉吟,宇文温如此当众撒谎,是要掩盖飞鸽传书的秘密,毕竟从理论上来说,从建康骑马赶回安陆,日行八百里也不是不行。
当然,细节就不会透露了,因为经不起推敲,宇文温是刚才在河边时,得安陆派出信使送来这一消息,当机立断回城并公布出来。
陈国国都发生大规模兵变,若处理得好,不过是疥癣之疾,处理得不好,会直接导致淮南战局再度生变,宇文温不得不防,所以必须将此消息告知众将,以便尽快调整策略。
他昨晚没怎么休息,顾不得疲倦开始调兵遣将:“杨使君。”
“下官在!”
“你部兵马立刻休息,明日一早出击,袭扰敌境,宣告檄文!”
“下官领命!”杨素顿了顿,问道:“大王,不知檄文?”
宇文温闻言咧嘴一笑:“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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