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已经点火的轰天雷没动静,宇文温开始担心导火索不给力,他觉得如果半路熄火弄出个哑弹来那就糗了,岳父丢脸,他这个女婿也跟着丢脸,当然自己脸皮厚无所谓,但就有些让老丞相下不来台。
尉迟迥特地召集了子侄和心腹,组成豪华阵容来看表演,要是演砸了那场面可是有些难看。
想到这里,宇文温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岳父,将其面色平静,心中稍定,侧耳倾听只觉周围越来越安静,联想到若是能够正常引爆的轰天雷,他心中暗道不妙。
黎明前的黑暗,那真是黑得不见五指,但也映衬出朝阳的光辉。
想到这里,宇文温顾不得丢脸,默默的捂上了耳朵。
于无声处听惊雷,脸面算什么,还是耳朵重要啊!
满怀期待的尉迟惇,等了不知多久都没听见外头有动静,正想和尉迟顺说些什么之际,忽然一声巨响传来,如同无数大钟在耳边敲响。
他只觉得耳朵翁的一响,随后什么都听不见了,周围安静起来,安静得鸦雀无声。而地面也明显震动起来,似乎有成千上万的马匹从身边跑过,地面震动不已似乎就要裂开。
尉迟惇的心脏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差点就没了动静,随后又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一阵微热的气浪从墙后冲来,带着尘土吹了他一头,弄得眼睛都差点睁不开,有湿漉漉的东西沾到脸上,抬手抹下细看却是一些血淋淋的碎肉,尉迟惇心中一惊,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和脑袋,发现没少什么东西。
四下张望,他发现身边人个个都是呆若木鸡,站在身旁的席毗罗,瞪着眼睛看向墙后上空方向,尉迟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土墙后马车那方向,升起了一股黑烟。
那黑烟看起来如同野地里的蘑菇,样子十分诡异。
眼角余光瞥见父亲面色发白捂着胸口,看样子似乎有些不妥,而兄长尉迟顺则搀着父亲,尉迟惇心中大惊便走上前去开口询问,未曾料竟然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尉迟惇大喊,可是耳朵依旧什么都听不到,一股恐惧感涌上心头:莫非我耳朵聋了?
怎么会这样?要是真聋了怎么办!!
耳朵聋了听不到声音,别人说什么听不到,这样还如何上阵作战,又如何指挥手下将士
他恍然无助的看向四周,却见尉迟勤等人亦是捂着耳朵,又看向父亲,却见其面上已恢复血色,甩开尉迟顺扶着自己的手,将耳罩扯下。
尉迟惇见着父亲张嘴在和自己说话,只见嘴巴一张一闭,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情急之下指着自己耳朵比划着,示意自己听不见声音。
四处都是尘土的味道,让尉迟惇觉得有些呛鼻,他见着兄长尉迟顺上前,拍着自己的肩膀随后笑着摆摆手,示意不要惊慌的样子,心中稍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久违的声音,有咳嗽声,有说话声,尉迟惇发觉自己的听力在恢复,心中喜悦非常,见着父亲绕开土墙向着场内走去,他也赶紧拔腿跟上。
走出土墙后尉迟惇看向场内,然后愣住了,在他面前的是一团灰蒙蒙,地面上则是一片狼藉:原先在马车旁的那堵墙,已经变成残垣断壁,而拴在木桩上的牛羊马,均已化作血淋淋的残骸。
他和其余人快步走上前,马车一不知所踪,停留之地如同被一个大锤子砸过,地上现出一个浅坑,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呆住了。
浅坑周围那残留的木桩上,原本栓着的羊就不用说了,上百斤重的牛c马,如今已四分五裂。
那些挂着铠甲的木桩大多折断,而许多铠甲都已损坏,有的皮绳崩断,甲叶洒落一地,那些竖着的盾牌均已倒地,除了少部分之外,大部分都已断做几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