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祀说了夏草几句,她和李祀混的极其熟,皱着小眉头,一字一句的吧那些杂货都被放在哪里交代清楚,然后抱怨了一句:
“杀猪的,你平日自己住着脏兮兮些也就算了,可是小凉姐姐一看就是爱干净的,怎么受得了……”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
听夏草那一本正经的声音,李祀笑着要打。
小丫头笑着避过去,踩着步子出门,冲着李祀招手再见。
李祀注目凝神,觉得还是要和老太爷商量一下,毕竟他老人家才是这村子的主心骨。
于是冲着屋里招呼道:“小凉,我出去一下,尽快回来,你乖乖看家……”
没有回应,李祀也不在意。
一边思量着怎么能说服老太爷,一边出门,其实他还算庆幸和那老人关系自来捻熟,否则换成别的孩子去说这话,少不得被当做胡闹发疯。
小凉吃了一碗粥之后,觉得周家老爹婆娘腌制的咸菜就着这白粥吃起来很不错,在小小的屋子里踱步片刻。
找了件外披的袍子,把那一身小换成利落的马服,走到院子中拴马的地方,伸手拍了拍那一匹壮马,它是鲜卑上次和幽州交易马匹的时候,那使者感激促成此事的孔明,特意送来的……
就要上马而走,却顿了一下,拎着一根木棍,在院子的泥土地上划着。给李祀留了一句话。
“日午之前回来,记得中午要做煎鸡蛋……”
做完这件事,小凉才放心的扔掉木棍拍拍手上马。
说来也奇怪,如此性烈的一匹马,却仿佛知道它背上的人怕啥一样,一点都不敢飞奔,只刚刚好以小凉不怕的速度走着。她都不必去碰缰绳,稳妥的很。
小丫头也不管它速度如何,只是没隔一会儿才勒缰导一下方向,其余时间也就任它慢悠悠的走,她则拿出胡萝卜来慢慢的啃。吃的很慢很慢,倒像是她拿剔透的小白牙去磨胡萝卜一样。
等到胡萝卜啃了一根半,那骏马终于托着她到了附近村郊的某处。
四下无人,黄草稀疏,土地干硬,落叶混黄
小凉拿出一枚发黄发润的骨质哨子,鼓着腮子吹起来。
“吁吁……”
因为这哨子构造独特,所以声音悠长,绕转不绝,声传千米。
不多时,远处有马奔来……片刻到了近前。
只一匹马,马上的人倒是特殊,一个古稀年纪的老人,一头银发雪色,还不到肩膀,一身戎装贴在他精瘦的身子上显得很干练。
腰间一柄半个手臂长短的刀子,看着吞口磨的发亮,很显然有些年头,是陪着这老人浴血过的。
老人迅速下马跪地,姿势利落标准,就算是跪着,也有军人的肃杀气息。
小凉笑笑道:
“一恍然,就是多少年了,当年陪着师父远走匈奴的幽十八骑,就只剩下排行第十三的你还活着,真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师父死前把你留给了我,真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但是至少,若胖叔叔是你的新主人,肯定尊敬惶恐的,不会让你一个前辈老人家跪在寒风中这么久……”
“不过,他肯定也不会让你死前有提刀杀到匈奴单于,或者乌桓头领面前的那一天……”
“所以,终究你还是幸运的……”
老人以一个规矩姿势单膝跪地,一言不发,不动如山……面对着这个喜怒无常的新主人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不过听到最后这句话,衰朽的脸上,那双眼睛里还是有藏不住的炙热。
作为大汉军人,或许不懂诡谲政局,不知百姓疾苦,不管谁权倾天下。
但是阴山以南的大汉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