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指着沈织让贺娘叫“师傅”,贺娘人怯怯的,声音很脆。
碍于渔娘的面子,沈织揉了揉贺娘的头,从针线篓子里拿出一方帕子给她笑着问:“喜不喜欢这样的?想学吗?”
渔娘趁机就对她娘说:“别看这帕子小,在镇上可得卖三文钱一条呢!熟练了做起来又不费劲,一天做个几十方不是问题!”
陈家婶子眼睛一亮,她家那口子她自己心里清楚,就为了贺娘将来学会这门手艺挣大钱,也不会轻易把贺娘送到隔壁村去。
士农工商,虽然地里刨食的庄稼人地位不输别人,但日子过得差的远了,谁也不能跟钱过意不去。
沈织看贺娘灰暗的眼光透出一丝光亮,把沈织给她的帕子还回来,小声的说:“这帕子太贵了,我不能收。”
沈织塞回她手里,“给你你就拿着,你也算我半个徒弟了,我和渔娘什么关系?她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陈家婶子连忙道谢,直到小树过来叫岳母小姨子回家吃饭,才带着两个女儿走。
耽搁了一上午,沈织昨天的衣裳还没洗,等太阳小些了才去河边。村里的大娘大婶都很勤快,上午就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该洗的洗该换的换,下午天热,基本就在家里织布缝衣了。
河边没有一个人,可以看见远处田地里忙碌的身影。
“你在看什么?”沈易笑着在沈织旁边坐下,熟稔的捻起石头扔进河里。
“看地里的人。”沈织忙着捣衣,夏天汗多,衣裳不容易洗干净。
“看来你家收成不错。”沈易说,随意拔了河滩上的小草,拿在手里把玩,“上回你送去我家的东西,管家告诉我了,你太见外了。”
沈织疑惑的看着他,“我与沈公子,从来不是一路人罢?”
沈织话一说完就开始后悔,她向来不善言辞,好好的话说的总带着火药味,不过意思确是这个意思,她根本就没和沈易见外,因为不管是她对于沈易还是沈易对于她,都是名副其实的外人。
沈易“呵”的轻笑一声,“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独自念叨着“也罢”“也罢”,从身后抽出一卷画递给沈织,“闲来无事画的,送给你了。”
沈织静静的看着他,觉得他的意图让人捉摸不透。
沈易见他不收,直接把画放在石头上,“你不必介怀,我今日心情不佳,倒是唐突了。”
他来的淡然走的潇洒,剩下沈织一个人坐在石头上纠结半天,最后决定先看看再说。
一打开,沈织觉得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画上的人还是她,比起上次的群像,今天的画只有沈织一个人。
沈织把画卷起来放在一边,洗完衣裳后扔进盆里,还拿洗好的衣裳盖了盖。
还好看过拿回去,不然明天被村里哪个大妈看见了,村里流行的言论估计就是“织娘攀上了沈家公子要被抬进去享福了”。
沈织回家,把画往堂屋里一扔,和上回的一起,埋没在了沈易以前练字的纸堆里。
和渔娘商量好,等秋收完,贺娘就过来当学徒,早上来下午回去,沈织中午管一顿饭,但是贺娘做的东西归沈织卖。
沈织以前在铺子里做学徒,只是管吃管住,后来能做东西了,才有月例拿。之所以挣的多,是跟着陈娘总去宅门里给及笄、过寿的小姐夫人做衣裳拿的赏钱。
沈织确实要找个人帮自己,她虽然没有什么大志向,但也不想当一辈子的绣娘,总寻思着以后开个铺子,再置些田地盖个房子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