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的酒味绝对错不了。
夜幕已至,沈家村家家户户闭门关窗,安静得只剩下风吹林海的声音。
沈织和王瘸子无冤无仇,如果相杀自己,刚才往自己脖子上的就不会是手,而是刀了。他左腿跛着,还费劲心思把自己弄去别的地方,不是好色就是求财。
后者好说,前者无话可说。
沈织不知道王瘸子曾经请过媒婆来自己家的事,她暗自积蓄力气,猛的一脚踩在王瘸子的右腿上。
王瘸子吃痛,闷哼出声,沈织转身,再一脚踹中他的□□。这痛不可同往日而语,王瘸子惨叫,角落黑暗处窜出两个人影,一人拿抹布堵住王瘸子的嘴,一人蒙住了他的眼睛。
二人利落的把王瘸子捆了起来,由矮小的一个拖着王瘸子往沈大周屋后去,沈织呆呆的立在原地,什么话也没说。
沈大周手足无措,纠结半响,问:“我们在屋里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沈织点头,“嗯。”
“哦这样也好。”沈大周说,他的嗓门不算大,但从来没有说话声音这样小,几乎和沈织一个样。
沈大周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失落混杂着伤心,心里胀胀的,火山还未爆发就已经偃旗息鼓。
两人的海拔差距有点大,沈织说话如同蚊蝇,每次都要沈大周打起十分的精神来听。如同现在,沈织只听见沈大周饱含心酸的“也好”。
主动的永远都是沈大周,他勉强一笑,“那你呢?”
“我?”沈织抬头,恍然发现天黑了,她看不清沈大周的眉眼,只不过这个人魁梧如一座雕像,总是让人安心。
“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回家?要不要我送?”沈大周抿嘴,“我没有别的意思,天黑了,你一个姑娘也不安全。”
真是个呆子。沈织心想,沈大周不会明白晚上送一个女孩回家有什么含义,沈织轻笑一声,这种笑和沈易的轻笑竟没什么区别。
“你不请我去你家坐坐么?”
沈大周心底的火山又开始汹涌。他咧嘴笑,招呼沈织的声音如店里来了贵客的小二,“好嘞!你跟我来!”
根本不需要什么跟不跟,不过十来步的距离,沈大周一进家门就开始使唤人,“二周,快去烧水!狗子,把桌子板凳都擦干净!”
沈大周请沈织坐下,沈二周端来了一杯热水,磨磨蹭蹭的叫了沈织一声“姐”。
沈织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沈二周眼睛一亮,“姐,你不会怪我哥吧?我哥人很好的,你千万别怪他。”他可怜兮兮的说,“姐,这事我也有份,你不会不喜欢我了吧?”
沈大周听不下去了,一拍他的脑袋,“看书去!”
狗子坐在沈织右手边,从最开始叫了沈织后再也没说话,他哭着脸对沈大周说,“哥,我先走了,家里吃饭找不见人,我娘要打我的!”
沈大周朝狗子挥了挥手,迟疑着坐在沈织旁边。
“我对你是真心的。”沈大周说。
沈织不想提这个,“你怎么忽然出来了?总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在王瘸子手里讨不了好。”
“我听见你的声音了。”沈大周道,“怕一下出去王瘸子胡来伤了你,所以从后门出去绑了王瘸子。”
“谢谢。”
“你不用太客气。”
相对无言。
“你不知道吧?上回去你家的那个王媒婆,就是王瘸子找的人,王瘸子游手好闲的,之前把老婆打的上了吊,村里人都看不上他,你不要怕”沈大周没话找话。
沈织觉得后颈一阵疼痛,摸了摸脖子,两眼发晕。
沈大周敏锐的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心里一急,靠近问:“怎么了?王瘸子伤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