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织不明白有贵人经过跟自己回家有什么关系,不过乡下妇人爱看热闹倒是真的,钱大婶一脸“你看我够意思有八卦带你”的表情,沈织只好留下来。
不用沈织配合,钱大婶自己已经开始了,“是沈家的公子,说来也是可怜,前几年祖父没了,三年孝期刚过,祖母又去了,守孝活活守了五年,本来已经中了举人,就要参加会试了,硬生生给耽误了”
沈织不接招,“这样也好,安安静静读几年书,会试不是那么好考的。”
钱大婶不乐意了,“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沈公子二十好几的人了,都没有娶亲,身边也没个暖被窝的人,连娃都没有!”
原来岔子在这,沈织笑着夸她,“要是钱大婶你去给他说,肯定能给他说门好的。”
“人家高门大户的,哪用得着我!”话虽这样说,钱大婶的表情确是理应如此。
“不过织娘,我跟你说”钱大婶做贼般瞄了瞄四周,然后踮起脚靠近沈织的耳朵。
“你最近可小心点,前些天王瘸子来我这,说要请我给你提亲,他那副德性,哪里配得上你,癞□□想吃天鹅肉,我给回绝了!”
沈织惊住了,没想到王瘸子竟然打这个主意。
“谢谢。”沈织对着钱大婶小声的说。
钱大婶毫不在意,“这有什么,我家花娘出嫁,嫁衣还得你帮忙哩!不过你上回不是说你快成亲了,谁家的小子?多大了?你钱婶可不是吹的,不止这沈家村,附近的刘家村杨家村我都熟!”
沈织心里的感动变成了无奈,拿了沈云做借口:“我兄长今年要考举人了,长兄如父,我都听他的。”
“是这个道理!要是云子考中了,你这聘礼可得涨啊!这十里八村的,举人妹子可不多!”钱大婶还好继续说,沈织拉住了她,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
穿着白衣木屐的男子走在朦胧的烟雨中,他身量不是很高,带着文人独有的书生气。
自从认识沈大周之后,在沈织眼里,没有沈大周高的都是“不是很高”。
那位沈公子经过沈织面前的时候,沈织发现人家高了自己一个头。
沈织无法想象自己的身高能到沈大周哪里。
贵人总有气概,钱大婶似乎呗慑住了,禁闭着嘴一句话也没说,不过眼神却不老实。山下看热闹的人多的很,大多是中年妇人,还有大胆的佃户问沈公子,今年涨不涨租子。
沈公子停下来和村民说话。
雨下的大了,沈织和钱大婶匆匆告辞,回了自己家。
中午的时候雨停了,有人敲响了沈织家的门。沈织奇怪的开门,看见穿着蓑衣的四个女人站在外面,为首的妇人瞧着四十来岁,见着沈织一脸激动。
“织娘!我的织娘!你可算回来了!”
沈织被她的情绪感染,眼眶也红了起来,叫道:“姑姑!”
这个妇人是沈织的姑姑,嫁去了隔壁刘家村,后来死了丈夫,日子过得艰难。刚开始时沈织一家还时常接济这个姑姑,后来沈织父亲去了,沈云担起了家庭重任,就少了来往。
沈织开门让她们进来,给她们倒了水,听姑姑刘沈氏说话。刘沈氏身后跟着的是她的三个女儿,大的户娘已经十九了,小的穗娘不过十岁。
“我去给大哥上坟,看见有人去过了,我就想着你回来了。云子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