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首当其冲的,便是眼中戾气乍现的二皇子云昊。
御宴大厅顿时乱作了一团,周遭的宫女已经吓的纷纷四处逃散,那些在座的皇亲国戚,有的看傻了眼,呆呆的坐在原地动弹不得,有的胆小的已经猫下了身子躲到了桌子底下,更有的已经开始瞅准了机会准备拔腿往厅外头跑了。
这混乱中,唯独西潘的夙王却是突然赤手空拳的一跃而起,三两下就制伏了面前几个挥剑的舞娘,然后和已经上前来护驾的周督并排站在了一起。
云璟站直了身子,从两人肩膀处的空隙中冷冷的看去,刚好和云昊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你可知若是没有这一次,兴许朕还能想着保你一条贱命。”
“与其苟且,不如一搏!”直到今天,云昊的所作所为,才突然的像极了一个有担当的男儿。只可惜,为时已晚,他这可嘉的勇气,也用错了地方。
即便是十几个持剑的舞娘齐齐上阵,也抵不过武艺超群的周督和夙王的联手相抗。渐渐的,舞娘们节节败退,而大厅四周,也已经被迅速赶来的御林军给团团围住了。
云昊的功败垂成,一目了然。
这一场御宴之变,来的快,去的也快。参与其中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但凡是活着的有气的,都被云璟打入了大牢。
西潘夙王护君有功,景帝第二日就宣布把边塞上原本属于大央的五个通口全部让给了西潘,并允诺开放所有通口,以经济大力支援西潘。
紧接着,景帝就带着苏伯年,亲自去了宗人府的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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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是有结果了?”这场变故,是三日后白聿熙告诉芙香的。彼时,芙香已经带金步摇去见过了凤嫣然,而嫣然和张宗年这会儿兴许已经在前往浣北的官道上了。
白聿熙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气,看似答非所问道,“今年过年晚,但这瑞雪似乎来的倒很早。”
“那么,是等不过今年冬天了吧。”芙香聪明的听懂了白聿熙话里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眼神聚敛道,“那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早拔晚拔都是要拔的。我瞧着皇上的意思,本来似乎是想拖过年的,届时也好寻个由头从轻发落。但是二……云昊这一步把皇上逼急了,现在只恨不得让那些人立刻消失了才好。”
芙香的喉咙仿佛被人生生掐住了一般的难受。如今在宗人府大牢中的,有左相,有霍衍,还有昌平侯。
纵使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昌平侯毕竟还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一旦景帝的罪板上钉钉的定了下来,那就真的没有一点点转寰的余地了。
“怎么?”察觉出她神色的异样,白聿熙揣测道,“想去求情?”
芙香摇摇头,“且不说我求不求情都没有用,就冲着他们做的那些事,也是咎由自取了。”说罢,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白聿熙一眼后问道,“三哥,你会觉着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吗?”
白聿熙但笑不语,倾了身子温柔的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只这一举动,便是化解了芙香心中所有的疑虑和担忧。
良人至此,别无所求!
可是景帝从大牢出来以后,却迟迟没有定左相等人的罪。满朝文武百官皆腹诽不解,不知这事儿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还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因此大家都开始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在年轻的皇帝跟前提及涉及此事的话题,就怕在事态没有明朗之前莫名其妙的沾了一身的腥。
而就在朝中众臣看似平静实则焦急的等待中,皇帝有了动静,可却依然不是定罪逆臣,而是破格提拔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文官,此人就是翰林院侍诏邵颀。
芙香知道了这件事儿以后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连带着这几日以来的阴郁心情也都一扫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