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藏了,快出来吧!”
山崖上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早在灵鹤掌掴之前,就已经有人藏在那里了,我本以为是这里的地仙精灵什么的,当那缕淡淡的桃花香气飘过来,我就知道是谁了。
一个红衣女子和一位白衣少年从崖上款款而下,显得十分优雅。我真想脚将他俩踹飞,见我被人欺负都不现身,真是白养他俩了。
灯盏还算有点良心,递给我一盒红花油。小叶则偏过头去不再看我,但他侧面的表情有些扭曲,我见他正微微颤抖,大概正憋着笑意呢。
我掏出八荒镜,在脸上照了照。呵!这灵鹤下手真够恨的,我左脸赫然留下一个手掌印,嘴角微微淌血。难怪她叫我三日后去取琉璃魄,没三两天我这张脸还真没发见人。这女人也太不讲道理了。
“你别憋着了,笑就笑出来吧。”我无奈地对小叶说道。
小叶果然很给面子地笑起来了,我以为他会笑到死。转身问灯盏道:“我刚才是不是特别怂?”
灯盏摇摇头,赞赏地说道:“这是我认识你以来,见你最有风度的一次。”
我不语,轻轻地把红花油涂到左脸上,心道:“被人掌掴,不还手就有风度了吗?”我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小叶,不耐烦地说道:“你够了,想笑死吗?我现在一肚子无名之火。当心我拿你败火。”
小叶这人是个奇葩,有时候让人觉得他很有智慧,有时候又让人觉得他是个白痴。他现在笑成了白痴,让我有一种想打死他的冲动。
小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不是幸灾乐祸。我只是觉得,你和那灵鹤仙子的故事好诡异,唤作别人也就罢了,是你就;;;;;;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他这是在歧视我,我有些反感的说道:“五十步笑百步,你比我好在哪里?”
小叶笑道“别多想,就是看惯了你惹是生非的嘴脸,成天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一见女子就怂了,觉得好笑。你若是成了亲,一定是个怕老婆的家伙。”
我抬手向天上一指,冷冷地提示道:“那是月隐谷的方向。”说罢,提着小叶的衣领,向上一抛。小叶惊恐的鬼叫着,很快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我默默地对灯盏说道:“咱们走吧。”灯盏边走边叹息,不知她是在怪我无情,还是庆幸自己没和小叶一起损我。无论怎样,今天她没站错队伍,还是值得嘉奖的。我依旧跟她谈笑自如,以示并无加害之意。然后挑了一条小路返回月隐谷。
我好歹还是个“太上尊者”,这张脸若是被别人看见,我以后可怎么见人?所以,回月隐谷的时候,挑了这条路,这条路比较僻静,平时没什么人。
越是怕什么,越会发生什么。今天,出门之前我应该先占卜一下吉凶的,或者翻阅一下黄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当讨厌的人,看见了自己最狼狈的面孔时,那一瞬间心情,便是这世间最无法言喻的凄凉。就像一个极度悲伤的人,中了“欢喜咒”。心中一喜一悲,喜,不能尽兴;悲,不能尽情。
不知道司武阁平时是不是很清闲,堂堂司武阁尊者,竟然会有时间躺在云床上发呆。我无奈地看着季无忧,无所遁形。季无忧也发现了我,他先是一愣,然后跳下云床,慢慢朝我走来。他今日只穿了一件朴素的常服,棉麻质地,微微泛着淡淡地黄色。以前他领我找小炎师打架的时候穿过这件衣服,那时候的他,才是我的大师兄。但这一切只是错觉,无论他,还是我,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人和神都有心,这心善变且不可逆。
季无忧并没有因为穿着的随和而随和,他语气仍旧薄凉:“又去跟谁打架了?”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我左脸的掌印,泰然一笑,道:“女人打的?”
他瞥了一眼灯盏。
灯盏忙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