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伤,也没伤到大脑,嗯……”
“啊!”
贞美分明想抬起手摸自己的脸,但手一动不能动。
“爸……爸,奇怪……”
“嗯,怎么了?”
“这……不是在做梦吧?我明明想抬起手来着……想拿手摸摸脸,可是,我的手和胳膊……一点儿都不能动!”
一时间贞美感到迷惑不解,稍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手。
“看呀,我的手老老实实靠在身边。哦?腿也是一样……怎么回事?我现在……被麻醉了吗?打了什么特效针吗?感觉真奇怪……”
“……”
金校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仿佛血全漏到身体外面去了。医生曾说过女儿可能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当时自己觉得简直是无稽之谈,现在居然变成了残酷的现实,而女儿正在亲身体验这一现实!
“真是的!怎么回事啊?这么奇怪,可是好像并不好笑。不管怎么说……有点儿……那个,像是梦……却又不是梦,爸爸这么清楚地在我面前。”
那一瞬间,贞美无法判断自己所处的情形,感到迷惑不解,像被沉重的锤子狠狠砸了一下。
金校长看着女儿,恨不得闭上眼睛,就此落入死亡的万丈深渊,心像蜗牛在刀刃上爬行一样,提心吊胆,无法平静。千万!千万!他在嘴里重复着。
一脸茫然的贞美又开始动了。嗯,身体的确很奇怪,明明大脑叫后背和肩膀动一下,叫身体蜷起来,但身体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一动不动,压根儿连动的迹象都没有,就像被人用强力胶结结实实地粘在了床垫上,又像是上方的空气粒子有千万斤重,把身体平平地压在床上。
这……怎么了?这……是我的身体吗?
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仿佛看到头发一根根竖起来在跳舞。如果醒来的时候父亲没有坐在身边,恐怕贞美会以为自己是到了《格列佛游记》里的侏儒国,像蚂蚁一样的小人儿用细得看不见的绳子把自己的四肢紧紧捆了起来,捆得连脚趾都无法随意动一动。
慢慢地,贞美不再觉得好笑,不安代替了莫名其妙,恐惧在心里慢慢扩散。爸爸为什么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贞美突然感到一团怒火在胸中升腾,想大哭一场,想大喊大叫,但她只是抬头看着从椅子上欠起身来的金校长,微笑着喊道:
“爸!”
“嗯……”
“我现在……没死吧?是不是?”
“没有,绝对没有。你怎么会死呢?不是在跟爸爸说话嘛。不过,你现在,在车祸中受到震荡,算是后遗症吧,身体和思想暂时可能不太一致,医生会治好的。”
金校长竭力忍住心头剧痛。
对他来说,这也是头一次恐惧到仿佛眼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连贞美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没这么怕过。贞美慢慢会明白她的处境,到那时,自己该对她说什么呢?她已经长大成人了,要瞒也瞒不住,但急着安慰或鼓励也不合适,一不小心就会对她造成伤害,真的不知如何是好。金校长只觉得痛苦已经把内心烤得焦黑。
但愿这一刻能顺利通过!
无意识中,金校长双手握住女儿无力地垂放在床单上的手,似乎想把自己的力量传给女儿,告诉她自己一直在她身边。
贞美突然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爸……爸?”
“嗯?”
“爸握着我的手,是不是?”
“是……是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你受的震荡还没过去呢,一定是这个原因。”
刹那间,贞美脑海中响起晴天霹雳:爸爸的声音为什么发抖?爸爸紧闭成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