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别说话!”丁仪大声说,同时目不转睛地读着。
林云摸摸衣袋:“要不要到车上去找纸笔来?”
“来不及了,别再打扰我!”丁仪说着,以惊人的速度读着碑文,他的双眼狠狠地盯着碑面,像要用目光将它刺穿似的。
这时,西方的最后一线天光给墓碑群涂上了一层诡异的蓝色,周围的林地隐没于一片昏暗之中,刚刚出现的几颗晶莹的稀星一眨不眨地悬在苍穹上,时而有未落的树叶在微风中激情的沙沙声,但旋即消失,仿佛被某种力量嘘着制止一样,寂静笼罩着一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同丁仪一起全神贯注地读着那量子化的碑文。
十分钟后,丁仪读完了正面,迅速扫视完碑顶和侧面,然后开始读碑面。天已完全黑下来,他摸出打火机打着,借着火苗的微光疾读着。
“我去拿手电!”林云说完,穿过排排墓碑间的小道向停车的地方跑去。当她拿着手电跑回来时,看到打火机的火苗已经消失了,她用手电照去,看到丁仪背靠着墓碑坐着,两腿平伸在地上,仰头看着星空。
墓碑上,碑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大理石光洁的平面象镜子似的反射着手电光。
手电光也使丁仪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伸手拉住林云,拉着她转到墓碑后面,指着碑的根部说:“看这儿,留下了一行,非量子态的,也是碑文中唯一的一行汉字。”林云蹲下去,看到了墓碑根部那一行娟秀的刻字:
“彬,引起F的速度只有‘26.831米秒,我好怕。”
“我认识这字体!”林云盯着那行字说,她曾不止一次看过张彬留下的那本被球状闪电隔页烧毁的笔记。
“是的,是她。”
“她都刻了些什么?”
“一个数学模型,全面描述宏原子的数学模型。”
“哦,我们真该带个数码相机来的。”
“没关系,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怎么可能呢?那么多?”
“其中的大部分内容我也已经推导出来了,但我的理论体系卡在几点上,让她一点就通了。”
“这应该是很重要的突破了!”
“不仅仅如此,林云,我们能找到原子核了。”
“宏原子核?”
“是的,通过观测一个宏电子在空间中的运动,借助这个数学模型,我们就能精确定位这个宏电子所属的原子核的准确位置。”
“可我们怎么样才能探测到那个原子核呢?”
“同宏电子一样,这事情同样惊人地简单:我们能用肉眼看到它。”
“哇……她看上去是什么样儿?你好像说过,原子核的外形与宏电子的空泡形状完全不同。”
“弦。”
“弦?”
“对,一根弦,它看上去是一根弦。”
“多长多粗的弦呢?”
“它与宏电子基本处于一个尺度级别,长度大约在一到两米之间,依原子的种类不同而异,至于粗细,弦是无限细的,它上面的每一点都是没有大小的奇点。”
“我们怎么可能用肉眼看到一根无限细的弦?”
“因为光线在它的附近同样会发生弯曲。”
“那它看上去是什么样子呢?”
丁仪半闭着双眼,仿佛一个刚刚睡醒的人在回忆着刚才的梦:“它看上去,就像一条透明的水晶蛇,像一根无法自缢的绳索。”
“后一个比喻好奇怪。”
“因为这根弦已经是组成宏物质的最小单位,它是不可能被剪断的。”
在回去的路上,林云对丁仪说:“还有一个问题:你已经是国内理论物理的顶峰任务,很难相信几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