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父就和王母说:“小刚好久没回来了吧,打个电话叫他回来吃饭。”王父以命令的口吻说。
王母说:“他自己不会回来啊,要打你自己打。”
王父瞥了王母一眼,走到话机旁。
王刚回来了,王父开口就说:“你现在找的那个是哪个单位的啊?”
“是市汽车配件公司的技术员,人家介绍的。”
王母说:“漂不漂亮,人品好不好?”
“一般,人品好不好我哪知道,才认识半个多月。”
“太老实了。”王刚又补充一句。
“老实才好,太漂亮太调皮你抓不住的,样子中上,身体好,对老人有礼貌,勤快就行。”王母说。
“摆碗筷。”王母对王刚说。
饭桌旁一家人无声地咀嚼着饭,席间几乎谁也不说话,这已经形成一种习惯。
饭毕,王母说:“安安来家里了,我叫她来的。”
王刚一愣,说:“你叫她来做什么,她以为是我让你叫的。”
“是又怎么样,我看你找的那些没有一个比安安好的。”王母说。
“离了就离了,还扯来扯去干吗?”王父说。
王母对王刚说:“你以为人家愿意来你家啊,我是不放心你才把她叫来的。”
“不放心我什么?”王刚说。
“你有抑郁症啊,我和你讲过多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管了。”王刚边收碗筷边说:“抑郁症有大把人啦,这年头,谁不抑郁啊,妈妈你每天会高兴吗?那么多忧郁的人也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你说现在谁没有抑郁症,谁都有压力,哪能天天高兴。”说完,便去了厨房洗碗。
王母跟进厨房,说:“我知道你是怕花钱,你说你没有抑郁症,你又说成天睡不着,又不想吃东西,是不是你都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啊,没有病更好,有病就趁早医,安安给你找了个从美国来的心理医师,她叫你直接找他,我去把他的电话和手机拿给你,你挂你爸的号就行,让他去报。”
“妈,你真是,说了没病就没病,现在这些医院都搞创收,搞回扣,明明可以开几块钱的药却故意给你开几百几千的,好多捞钱啊,现在的医生哪有什么医德医术啊,整个医疗体制都是混账的,去一次医院就等于扒你一层皮,我才不相信那些医生呢?我那次不是去看了?一去就要我做全身检查,还要我住院做电休克,会不会看病啊,我看那个病人电得像死人一样,那是治精神病的,我又没有神经病,最多是心理有点不舒服,心理问题咨询一下就行,现在谁没有心理问题啊,谁又去做了心理辅导?社会歧视的,人家会说你有神经病的。”
王母听王刚说得有条有理,再仔细观察王刚的举止,见他快手快脚干干净净就洗完了碗,抹了台,拖了地,心里又轻松起来,她望着王刚瘦削的脸,神态严肃地说:“你和我说老实话,你平时想不想自杀,频率多不多?”
王刚笑起来,说:“妈,我看你是中了安安的毒了,跟她学的吧,还频率呢?实话告诉你,想过,谁都有想不开的时候,谁没有想过自杀,你说是不是,现在我都不敢走楼梯,怕自己跳下去。”
王母起身站起来返回房间,找到安安写的那张条子,放在台上说:“这个我给你了,听不听是你的事,我不管你了,说了那么多次要你去看病,你不听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王刚不想听母亲唠叨,便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王母和王父说:“喂,你刚才听见小刚说话没有。”
“听见了,又不是聋子。”王父在看报纸,头也不抬地说。
“你说他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我觉得他说得对啊,有什么问题?”王父放下报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