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存了历年积下的货物并帐目,还要三娘跟舅舅姑丈们过目封存。”
这句话一说,厅里地人个个笑意盈腮,就连三夫人都说这个小三儿会做事,上前拉着尚真真的手笑嘻嘻道:“好体面孩,今年十几了?”
尚真真微微一笑,妆做媳妇害羞不敢言语。几个女眷逗她说话,她却是笑不露齿,不是摇头就是点头,有那摇头点头都不行的时候,只是微笑。三夫人看她却是大家气象,并不比自家那个尚书家地儿媳妇差,也就歇了要看她笑话的心思,转把心神移到帐目那边去。尚真真得了相公地眼神,退到厨房去照看,亲手整治出几桌洁净菜肴来,吃得众亲戚赞不绝口。相家庄上算了一整日地帐,个个喜欢。第三日相京生就把娘陪嫁的物件搬到他私置地宅院去,就在李青书宅对门,那相家众人巴不得他搬了去。相三娘得了好处,觉得苏州油水极多,又得了相三的暗示,只妆病,喊她生的六少来侍病,轻轻巧巧就把苏州管事的差使要了来,自然对相三公极是感激。那几个亲戚也都得了好处,自然晓得投桃报李,回到相家当如何说话。相京生自此把相家的生意全盘交付,相家也有笑他傻的,也有笑他痴的。只有相大人合相夫人心里都觉得可惜,若是早七八年替这个儿寻门亲事捆住了他,自当替相家卖一辈命,如今他就像那出笼的小鸟,一去不会再回头。
且说尚莺莺,听说相京生把相家的生意都交出去,却是有些担心。他两家如今住在对门,走动极近,坐顶二人小轿就过来。
相家前门只得一间。门两边按五品的份位摆着两只石狮,一块下马石。轿进去却是一个四四方方青砖铺的空院,只四角空出四块来。各种着一棵大树。西边是轿厅,东边是三间大敞厅。北边五间大厅。尚莺莺的轿却不在轿厅下。直接抬进二门到一个花厅前停下。隔着花木,尚莺莺老远就听见男男女女地说笑声,却是相京生跟小雷两个在树荫下角力,真真合几个使女坐在一边嘻笑。
看见尚大小姐进来,小雷忙跳到一边笑道:“大姐姐来了。我不合你耍。”
相公笑道:“你赖呀,下回不要再找我比。”三个人一齐接出来。
尚莺莺笑道:“我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些话来问妹夫的。”
小雷忙笑道:“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些事要请教李大哥,我去大姐姐家耍一会去。”连几个使女都带走。
相京生跟尚真真相视一笑,齐道:“我们晓得姐姐所为何来。”请尚莺莺到书房里坐。相京生就取了只木盒来,先取了一本帐给尚莺莺看,笑道:“这是飞升了的银地帐目,这一年都花尽了。也有铺路,也有修桥——修建的桥都叫万福桥,还有江浙一带药局。每个药局都捐了二百两。后边有收据地。”
尚莺莺笑道:“我不是要瞧这个。”
相京生又自盒里取了两个折来,笑道:“我比令妹穷些。只有一万两银的家产。再加上这所宅并这千把亩的桑园水田,想来粗茶淡饭也能吃得几口。不会叫妹饿死。”
尚莺莺摇头笑道:“我也不是要瞧这个。”
纵然相京生是看得懂人心,也不明白尚莺莺的心思,不由愣了一下。
尚莺莺笑眯眯道:“我只问你,相家的生意你交出去了,却是打算闲居在家?”
相京生两手一摊,笑道:“我是官,不能做生意,也只照看这桑园水田罢了。”
真真站在一边只是笑,尚莺莺忍不住嗔道:“我替你管了这几年地钱合铺,你还笑,你自己管呀。”
真真省得姐姐是怕自己家没有进项,所以想把铺移交,忙道:“姐姐,咱们尚家的铺不是都歇了么?”
莺莺道:“只是铺歇了,还有好些呢。”
相京生抢着道:“大姐,那些是尚家的,就是把真真,也是真真的嫁妆,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