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然三间正房四间耳房都翻遍了，都寻不出钥匙来，只有他那十几只箱地衣裳，还不曾与他上锁。王慕莫存着万一之想去打开一只，里头俱是真真替他做的细毛皮衣。再翻一只，是大毛衣裳。每只箱四角都放着小包驱虫的药香。王慕菲抱出一件来，伸手进皮袄的暗袋去摸，居然摸出一只半个巴掌大小的宝蓝绸面荷包来，绣着百年好和的花样儿，四角还绣着吉祥如意纹，正是真真的手泽。p王慕菲捧在手里，想到当初中举的时候，尚家送了许多衣裳来，他还合真真抱怨：“如今虽有有钱了，想你亲手做双鞋却不能了。”真真手里正绣着这只荷包，笑眯眯回说：“我与你多做几个荷包配衣裳穿呀。”

    这个荷包甸甸的还握在手里，真真不肯合他过好日，早弃他去投水。王慕菲还是想不通她无名无份跟着自己许多年，偏把那张婚书看得比数年地情份还要重。他越想越是烦燥，用力把荷包丢出去，只听得“扑”一声，正撞到一只箱角，那箱角却是活动的，吃他大力撞过，就脱下来，咣浪浪丢出一块银来。王慕菲忙把银了拾起，箱角照旧拧上。又把那三只角也试拧一回，只有一只角是活动的，里头也有银。这却是旧俗所谓压箱银了，这尚家地压箱银藏的甚是巧妙。

    王慕菲每只箱都试过，也有金也有银，拢了拢一共也有二百来两银。这却是他翻身地本钱了，他寻了只旧包袱包起，又去翻那只荷包，里头也有两锭金裸，并二三两碎银——王慕菲地性是有多少花多少，所以真真备了许多小荷包藏在衣里。防他出门无钱使。王慕菲翻了许久，又翻出十来只这样的地荷包出来。把银都倒出来，使那旧包袱一总包起。就藏在耳房上头房梁处，还捡了两块砖挡住。自问万无一失，方把箱照原样放好，使衣裳下摆兜着这十来个荷包，却是无处藏。姚滴珠素来眼尖，荷包这种贴身东西若是叫她瞧见。必不得讨好。王慕菲不肯睹物思人——想到真真宁肯死也不肯做他的妾，他举人地心肝儿就好似在油锅里煎过一般。所幸这十来个荷包收藏的极好，还合的一般，正好拿到那卖荷包地铺里卖了。

    王慕菲换了件旧衣，取了块帕包起这十几只荷包，满怀着对真真弃他的恨意出来。姚家地奶妈拎着一大篮菜进来，看见姑爷不好好在楼上读书，反倒要出去逛，上前拦道：“姑爷。你不读书，只想着耍，哪里能考取功名？”

    王慕菲怒道：“老太婆。你想明白些，我不中还罢了。若是得中进士。转眼就是官，就是你家小姐也要让我三分。你这样的，立是就叫差役使大板打死！”

    奶妈想到小姐一心张罗要姑爷做爷，若是姑爷做了官，小姐合他是夫妻也话讲，她这样的，实是泥菩萨过江，小命不保。忙改口笑道：“原是老妇人糊涂，姑爷自去。中午可回来吃饭？”

    王慕菲哼了一声，不理她出来。一路心里甚是畅，如今手里银也有，又收伏了滴珠的两员大将，就合那戏文里唱的一般，甚是得意。

    他哼着小曲儿进城，到繁华地闾门，寻了个卖香包荷包的铺，妆不得志的穷书生说话，道：“学生的娘绣了几只荷包，敢问贵铺收不收？”

    那掌柜的正有大生意要忙，不肯理他，道：“小铺自有绣坊，不收人家的零碎活计，客人，你去小巷里寻小铺问问，或者有收的。”

    买货的客人本是嫌他这里的荷包不大好，听见有人要卖，忙道：“那秀，你过来与我瞧瞧。”

    王慕菲在街巷里混过几日，晓得行情，笑道：“掌柜地不收，学生自去别家罢。”

    那人扯住他道：“与我瞧瞧，休怕这个胖，我看中了自把钱与你。”

    那掌柜的心里虽恼，面上还要妆出大方，笑道：“客人与他瞧瞧也罢。就是这位老爷不要，我自收下也使得。”

    王慕菲方解开小包袱，抖出十来个各色荷包。掌柜的合那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