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狠手。我哪里是举人,分明是小厮!”
小桃红极是心痛,自怀里掏出那盒药膏来,一边替他抹药,一边掉泪,道:“好哥哥,你看在孩份上,千万顺着她些,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王慕菲怒道:“我是那样的软骨头么!从前真真比她有钱大方的多,还不是一样要看我脸色过日?如今她仗着有几个铜钱,动辄掴我耳光,是男人,都忍不得她。”抱着抖的小桃红道:“你莫怕,此时还不是与她翻脸的时候,就是为着你合咱们儿,也要忍耐。将来……”他仿佛牙齿痛一般吸气,冷笑道:“等我做了官,咱们带着她到任上去,她自然任我处置。”
小桃红破啼为笑,道:“只吓吓她罢了,小姐只是从小吃老爷惯坏了,一不合她心意就要甩巴掌,不只是对姑爷如此。将来,就是她自家有了孩儿,想来也是一样。”
王慕菲恼道:“她休想,我的孩儿,她哪里打得。总有一天要收拾她。”想起来问小桃红有何事。
小桃红说了,帮着他收拾了几匣书,又收拾出一个小书箱,两个提到自到楼上去。姚滴珠端坐在太师椅上等他两个下来,冷笑道:“可是亲热够了?小桃红,你就是不为着你肚里的孩儿,为着你小姐我的名声,也要晓得不能合姑爷再同房,若是胎滑掉了,人家必要说是我做了手脚!明日起你搬去守铺罢。”小桃红低低应了一声,不敢朝王举人看。王举人坐在一边,明月捧了碗茶与他,他就极专心的吃茶。滴珠正要落他,突然奶娘手里拿着一封书信笑嘻嘻进来,后头跟着两个人,抬着一个箱。
那箱滴珠认得是方醉娘地,因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慕菲抬看了一眼那信封上写着一个王字。伸出手正要拿,奶妈把信交到滴珠手上,笑道:“那个妇人方又来过。说是来还银的。”
王慕菲落了个空,因奶娘不把他放在眼里。连不曾挨打的那半边脸也紫涨起来,姚滴珠看见心中极是意,故意笑道:“取四钱银与这两位管家。”打了两个人出去,方拆了信慢慢看。她地脸,先是涨红。后是青,再转通红,冷笑道:“王举人,原来你还唱过这样一出好戏,亏她尚真真把你当眼珠似的供着。”把信纸丢在他脸上,啐道:“滚到楼上去读书!清风,使大锁把两边楼梯门都锁起。”喘了几口气又道:“王慕菲,你明年若是考中进士还罢了,若是考不中。我自休了你!”用力推他上楼,亲自取大锁锁起,唤全家奴仆来。道:“从今日起,举人要静心读书。不肯再下楼一步。若是谁敢误了姑爷地功名。休怪我姚滴珠无情!”
过不得一两个时辰,消息传到王老太爷合王老夫人耳里。老夫人暴跳。道:“我地儿自有爹娘,已是中举,哪里轮得到她管教,吃她锁起,将来做了官人不笑他?”
老太爷喝道:“你放屁,媳妇极是贤惠,不是为着儿功名,她为甚要背这样骂名?”扯着老伴回屋,小声道:“姚滴珠是个泼的,你休惹恼了她。上一回你在那个傻小跟前骂了她几句不好,我两个一连三日吃地都是腌萝卜,你忘了?”
一提到吃,王老夫人极是伤心,拍着大腿唱起来:“我——那苦命的——真真呀,你闪得为娘——好苦啊!”
王老太爷用力一推,王老夫人跌了个平沙落雁,住了声瞪他。王老太爷低声骂道:“你现在哭真真,难道那尚家会把燕窝鱼肚与你吃?儿忍得,你就忍不得?如今我们无钱,自是要看她脸色过日。”
王老夫人实是跌的痛了,这一向姚滴珠在家吃饭,也有肉有鱼,若是滴珠不在家,奶娘做菜只得三样到老太爷桌上:一碗腌萝卜,一碗臭咸鱼,再有一碗时鲜,却是日日换的,都是极贱的素菜。王家老太爷合老夫人自儿中举合儿住,哪一日不是真真好吃好喝供着?到得媳妇手里,吃块肉都难。
老夫人地金头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