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捎给你的。”
青娥搬了个小几在火边,笑道:“难为嫂嫂记得,哥哥也吃。方爹爹把小梅房里那些腌肉、干笋、冬菇等物都搬到东厢里间锁起,说是怕小梅偷拿。娘问嫂嫂几时回家?”
王慕菲两条眉毛绞在一处,好半日叹气道:“你嫂嫂难得走一次亲戚,只怕要到晚饭时回来罢。”搁下茶碗就站起来。
青娥忙把手里的几片糕吞下,鼓着腮帮拉哥哥坐下,含糊不清的说:“好哥哥,叫我歇歇。天天纺纱纺的手都抽筋,还好今日爹娘都想不起来叫我做活呢。”
王慕莫指着中间那屋道:“你嫂嫂也是天天织布,就没听见她抱怨?还是你懒!”
青娥不敢做声,吃了半碗茶,走到书桌边看了看,笑道:“哥哥比从前越出息了。这字写的比从前在家时好多了。”
王慕菲又好气又好笑,道:“哥哥我是明白过来了,倒是你,平常无事不要只晓得吃,还要读几句诗破破俗的好。你不晓得对门住着一个大女呢。多少世家公日日围着她打转,都巴不得娶她回家,你若有她一半的本事自己寻个小女婿,还怕爹娘唠叨你的婚事?”
青娥含羞嗔道:“若是妹这样无法无天,岂不叫爹爹活活打死?”
此话恰恰弹着王慕菲心事,他可不是自己寻的娘?由不得脸就板起来,青娥猜是说错话恼了哥哥,忙站起来小声道:“我去热菜。”
王慕菲想起妻找出来的两个尺头要给妹做衣服的,忙寻出尺头道:“你嫂说要给你做件袄。喏,这包里丝绵、棉线俱全,你拿去自家做罢。”
青娥解开包袱看,摸着白底小红花的缎爱不释手,问她哥哥:“我就在哥哥房里裁开吧。”王慕菲丢了把剪刀给她,笑道:“床后有张大画案,你去那里裁罢。”
有人把院门砸呯呯响,王老爹开门,小三儿原是见过老爹的,忙退后一步打个千儿,笑道:“老太爷好。东家叫小的去秦家捎信,秦夫人就来的。”伸伸头看里边,又问:“老太爷还有什么吩咐?”
王老爹拈着胡须不做声,小三儿又行了个礼,一溜小跑回店里。李二叔喝道:“小猴,这半日你跑到哪里去了?”
小三儿笑道:“姑爷的高堂和妹都搬到莫家巷来住,方叫小的给秦家的姑奶奶送信的。”
李二叔也晓得是那位六十多娶填房的秦家,忙道:“伙计们上门板,这样大雪天必无客人来。我回去一趟。”坐着运货的车赶到尚家。
其时尚老爷正和真真姐妹两个坐在暖里商议家务。李二叔有心,只叫小僮悄悄儿请大小姐出来,回道:“昨日二小姐的公公婆婆搬来,听说是要在莫家巷住下,今日二姑爷又去请他们姑奶奶回来,想是有什么话说。”
莺莺听了,冷笑道:“难怪妹初来时有些闷闷不乐,原来一家都搬到城里来享福来了。他家人知道瑞记是二小姐的?”
李二叔皱着眉道:“想是知道,上回王老太爷寻二姑爷,是铺里一个小伙计带的路,说是东家呢。”
莺莺道:“真真写的字据只有二三百两吧?”
李二叔恭声应了个是字。莺莺道:“我都知道了。你们累了这几个月,都到帐房领上等封赏去。明日就放年假罢,过了正月初十再开门。”挥手叫个小僮带他去帐房,回来问妹:“你公公婆婆搬来,怎么不说?”
真真笑道:“公公婆婆和儿媳妇住在一处也是天经地义,有什么好说的?”
莺莺道:“我花了许多心思,怕你合公公婆婆同住吃苦头,特为替你安排的莫家巷那房,就只够住你们两口儿。人家的媳妇哪是那么好做的?你倒好,打开大门把他们迎进去,有你哭的日在后头!”
尚老爷喝道:“莺莺!虽然爹爹看不惯姓王的臭小拐了我女儿。公婆面上,到底还要恭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