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亦天暮和陈东升等人赶到的时候,宁错错的遗体已经被送到太平间外的一处隔间。
这处隔间不是冻库,只开着略微的冷气,主要就是给亲人家属们告别时所用。
亦南辰怀里抱着一个裹着薄毯正在沉睡的婴儿,他像是被什么摄住了心神,木头似的呆呆地站在病床前,平日里身上所有的气息都已散去,眼神迷惘,似灵魂幻灭。
他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在想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也没空去理身后站着的一堆人,他的眼里,只有床上那个仿佛陷入沉睡的女子。
床上女子安静地睡着,黑亮的长发柔顺地铺散在白色的床单上,浓黑的眉,纤长的睫毛,尖得几乎可以穿针的下巴,还有一张无血色的嘴唇,整个身子看上去像一张白纸般的单薄。
亦天暮忍不住眼睛一红,冲上去啪啪两巴掌狠狠打在亦南辰的脸上,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么好的老婆,你怎么对得起她……”
亦天暮凌乱的拳头像雨点似的落在使终静默不语的亦南辰身上,他被亦天暮推得脚步轻晃,却没一点儿躲闪的意思,只手臂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坚定地站在原地。
身后的庄婶儿看见,抹着眼泪扑过去拦在亦南辰面前
“老爷,别打了,别打了,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没拦住少夫人,是我的错,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应该拦住少夫人的,再打会伤着小少爷,还有小少爷呢……”
庄婶儿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大家七手八脚地上去拉住暴怒的亦天暮,陈东升虽然一直不喜欢宁错错,觉得是因为她才导致自己兄弟间七离八散,但现在人已逝,再大的仇恨都可以随着逝去。
“亦叔,你冷静下,南哥肯定也不想这样的,咱们回家再说,让嫂子安息吧。”
“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是谁的错?你问问他,我都听人说是因为他丫头才撞上身后的摩托车出事的,你问他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亦天暮已经控制不住情绪,身处高位的他平日里对下属虽严肃,但却也赏罚分明讲道理,老友好好的一个姑娘嫁到亦家不到一年就这样毁了,自己的儿子过错在先,加上刚才听说的一些证词,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想起床上的妻子,失去生命的儿媳,还有襁褓里的小孙子,他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孽子。
亦南辰脸上已经青肿,唇角渗着丝丝血迹,父亲的指控虽不完全真实,但他并未出言替自己反驳,或许,他是应该受到惩罚,严厉的惩罚。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娇俏的脸鼓起腮邦一脸傲气的说
“我有男朋友……有男朋友的意思就是不会嫁给你。”
那个时候他觉得她的傲气定是假装的,像许多为引他注意的女子一样,其中一种手段而已,他不屑一顾,只觉得她提起男朋友时的笑容很刺眼。
她的笑容,不应该那样干净。
所以他非得要逼那个模样俊俏的姑娘用她如翠莺般的地声音叫他“哥哥”。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记住这个女子的?
哦,是那个一夜情的混乱之夜,他记住了她的甜美,摄取了她的美好;可他亦南辰怎么能让那样一个小丫头占据了自己的思想呢?就在他快想不起她的时候,她又被自己最铁的哥们儿牵着羞答答地站在自己面前
就在他快想不起她的时候,她又被自己最铁的哥们儿牵着羞答答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竟然弃他选择另一个他觉得哪里都不如自己的男人,他终于愤怒了,那种想要毁灭的**像野草一样在心里疯狂的滋长。
他凭什么要败在这样的一个对手手上?
亦南辰和程飞黎打小就在一起玩儿,又是同样浸淫在官场商场多年的狐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