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耳朵一直嗡嗡作响,什么也没听清,是什么呢?他努力集中精神回忆当时她的口型,是说再见了?还是等着我?
思绪开始模糊,眼睛看见的光线也是时有时无,但他仍是靠着最后的毅力睁大眼站着
坚挺不拔!
终于,在他快要倒下去那一刻,他听见汽车的轰鸣声,还有女子扯着嗓子沙哑的喊声……
第一人民解放军总院
车还未停稳,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军医面露急色的迎上来,连着简易担架把亦南辰挪上手术车,护士手脚麻利地给他扎上点滴,罩上氧气罩;
宁错错神情恍惚,连忙从车上跳下踉跄着脚步跟在后边儿跑。
抬上车到现在,这么长时间的折腾,亦南辰竟都是无声无息,连痛哼一声都没有;
满脸的鲜血映衬着脸上的皮肤更加苍白,平日里光芒灼灼的棕黑眼睛也是紧闭着,完全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空壳,任人摆弄!
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初见时那张不可一世俊美无敌的脸,那么高高在上,那么神采飞扬;
她多希望此时他能从那张让人觉得沉重的床上跳起来,哪怕吼她,哪怕威胁,哪怕调戏都行;紧缩成团的心脏像是装了一块沉铁,沉甸甸地,重如千斤。
一名军医从急疹室出来小跑到谢旭跟前说
“情况很不乐观,内伤十分严重,具体情况还要再详细检查清楚才能肯定。”
谢旭一听,惊得手都开始抖,满额头直冒冷汗,冷静了好几秒,才朝医生怒吼道
“我管你内伤外伤,他要有事儿你们全给我卷铺盖儿回家下地去。”
亦南辰被送进了手术室;宁错错呆呆地坐在走廊长椅上,脑子里已经乱作浆糊;
有人拍她的肩
她木木地抬起头,见是谢旭,她动了动唇,想说谢谢,声音却哽在嗓子里发不出来,只神情呆愣大眼迷蒙地望着他。
谢旭心烦气躁得很,本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现在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姑娘估计吓得不轻,一副受惊过度浑身脏不拉叽的可怜样儿,想了想又轻叹一口气
“你去洗洗吧,他没这么快出来。”
宁错错摇头,就是石头做的心肠,也没法在他这样子的时候离开。
回想他们生死相依的那一刻,她拿着钥匙,转身前轻声对他说
“等着我。”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但在转身地一刻她看见他嘴角那一抹虚弱牵强的笑。
转身跑到外面,远远就看见草坪上那辆黑色吉普,快速奔了过去。车门没锁,爬上驾驶座,拿钥匙的手颤颤发抖,钥匙怎么也插不进去;宁错错急得冷汗直冒,左手啪一声使劲地打在右手背上
镇定,你要镇定!
宁错错,你行的,一定行的!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定下心神,总算,功夫没白费。
虽然给了自己十足的力量,可是,上个月刚拿到驾照的她还没真正独立完成过驾驶。
如果是平时她不敢逞强,但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争分夺秒的情况,不容她胆小。
方向盘又大又重,跟她学的那个小车一点儿也不一样,费了很多力气,车子才终于东扭西拐地在草坪上动起来,草坪坑坑洼洼地很不平坦,车子颠簸得厉害。
跑着跑着,最后却跑离了方向。
宁错错急得手上头上全是汗,奈何这该死的车就是不能按照她指引的方向正常行驶,一不小心就拐了大路,眼看着快要撞上迎面疾驰而来的车,她不得不狠狠踩下煞车。
对面的黑色奔驰商务车也停了下来,后头还跟着几辆军用吉普,看见有人,她激动得眼泪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