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离简家有一段子的距离,为此轿子走了老半天的路。天还没亮时,尹天夕就被婆子和丫头片子们托起来,梳洗打扮,都没个停歇。
对于这年仅十岁的身子来说,事情的节奏太过紧凑,只消一会儿功夫,尹天夕就感觉到人困体乏、饥肠辘辘,倒没个新嫁娘该有的紧张感。
当日头高照时,新娘的喜轿终于来到了简家大门口。感觉到轿身停顿下来,轿身落于地面,坐在里头的十岁小嫁娘终于有点当新娘子的自觉了。
尹天夕屏息凝气,听到轿身发出了一点声音,尹天夕知道,那是古代迎娶时新郎在踢轿,意是振夫纲,在妻子进房之前就先压住新娘。
听到声音后,尹天夕抬起脚,用适中的力量也踢回了轿。这表示男不惧内,女不示弱。
踢完轿后,尹天夕由喜婆自轿中背了出来。
尹天夕刚站定于简家大门,一双双眼睛似乎都能透过那红盖头看到她的脸似的。这种被众人集体盯上的感觉,让尹天夕微微有些不适。
在喜婆的指点下,尹天夕踏上瓦片,接着跨过火盆。本来这些都该是由简源杰牵着尹天夕做的。
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要是简源杰真有那个能力做这些事情,这门亲事也不用匆忙成这个样子。
尹天夕的手里被塞入一根红绸,红绸的另一端被男方握着。尹天夕懂得,自己红绸令一端的人必不是简源杰。
像简源杰这种情况,拜堂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红绸的另一端是只公鸡。简家是官宦世家,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二者,必是由简源杰的兄弟代为迎娶。
很快尹天夕就看到了一双厚底的缕金盘云鞋,简家二子,一是简源杰,二是简源杰的弟弟简源生。
如果简源杰重病在床起不来的话,那么鞋子的主人必是简源生。
被红盖头挡住视线的尹天夕只能低头看到那么一丝缝的空间,在喜婆的搀扶之下,尹天夕走进了简家,来到厅堂。
新娘子一出现,厅堂里更了热闹起来,无一不在讨论着这个主动愿意嫁给简源杰的新娘子。
只是今天非常时期,宾客们都压制着声音,话不能说过了,好歹还要给简老爷面子。
按照习俗,尹天夕和代娶的男孩跪下来,拜天地,一声‘送入洞房’表示尹天夕跟简源杰正式成为了夫妻。
尹天夕松了一口气,好歹这门婚事算是完成了。代娶的简源生很快就离开了,尹天夕依旧是由喜婆领进新房的。
才进入新房,尹天夕就童闻到好大一股子的中药味儿。相对比西医来说,尹天夕以前就觉得,还是中药的味儿比较耐闻,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儿。
也好在她对中药味儿不排斥,要不然的话在这种环境下生活,非得把她的鼻子折磨成鼻敏感不成。
“大少爷的情况相信少奶奶也该知道一些,虽然味儿有点重,但过些日子也就适应了。少奶奶忍忍也就过了。”领路的婆子说话平淡无波,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更像是在关照尹天夕。
不论她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嫁进了简家,成了大少爷的娘子,这就是她该受着的。
尹天夕叹气,为毛古代大家里都是这个样子。因为简源杰是个病鬼,她这个少奶奶想名副其实都是件难事儿,为此,家里的丫头婆子都有踩在她的头上,给她点颜色看看。
就算这老婆子的态度不是特别明显,可话里的意思她已经听得很明白了。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既然这个老婆子能把她领进新房,还关照她这些事情,说明老婆子在简家地位不算特别低。
如同老婆子这种人,还是莫惹的比较好。打好了关系,对自己不会错。除非她是简老爷姨娘身边的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