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张口结舌,久久无法回过神来,所有人心思各异。
第一次听到自己离奇身世的可依,吃惊的程度可想而知,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跟她说,你不是佟千明的女儿,不是相府的三。更没想过,自己是当朝的郡主,皇亲国戚。
此时的她,已说不出心中复杂的情绪,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
文修此时也明白,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原来是娴妃娘娘,怪不得当初带还是珞璎身份的可依,与她站在树下,会突然涌出亲切的感觉。
突然,仪月扑通一声跪在可依面前,可依一怔,欲要扶起仪月,仪月轻轻推开:“三,对不起,若不是当初我自己的擅作主张,你也不会在相府受苦受累,明明是千金之躯,却要做下人的活,受人欺凌,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说着,仪月“咚咚咚”连续磕起头来,额头撞击着地面发出的声响直达可依心底。
一声一声,是那样的清脆。
她是不是该怨,是不是该恨,自已九年来所受的苦,所受的委屈,都是因为月姨的一个念头。
忽地,可依宛尔一笑,淡雅如莲,纯净如风,轻轻滑过人的酗,温暖如春。
“月姨,你不用自责,我没有怪你,就像你说的,老王妃不喜欢何……我……我娘。”对于何宛清,对于这个乍然听闻的亲娘,可依有一时的不适应:“即使你把我带回去,她就不一定会喜欢我,你所有的顾虑,都是想让我过得好,而且,我也过了十一年幸福的日子,够了。”
仪月泪流满面,百感交集的望着可依,她的不怒,不怨,让她更是愧疚不已,这些年,每每看着可依弱小的身子扛起丞相府的脏活累活,又要被其余的人欺负,暗地里,她都忍不住偷偷流泪。
她有后悔,如果当初听的话交给靖王,或许,靖王会保护自己的女儿,这样,就不用受这样的委屈,但偏偏事情已经发生,她无力改变。
“月姨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得。”可依扶起仪月,声音似风动碎玉。
余靖倍感欣慰,虽然雄女儿所受的苦,虽然痛恨佟千明对待女儿的绝情,但她纯洁善良的心却没有被世俗污染。
文修也是这么觉得,她对佟可欣的宽宏大度,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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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香儿不发一言谍着仪月的叙述,微微的身子显示出她对这一切的震撼,仪月跪着,当一切说开来的时候,她越发觉得没脸见允香儿。
允香儿的视线从可依身上扫到余靖身上,那呆愣的神让众人以为她受了什么刺激。
“娘,你怎么了?”可依不免担忧的问。
好半晌,允香儿才摇:“没事,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一时,回不过神。”淡然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如果允香儿大发雷霆,对仪月来说,心里会好受点。
忽地,允香儿转向余靖,磕头一拜:“民女对不起靖王,因为我的关系,让依依受了这么多年的罪。”
“四夫人严重了,快快请起。”
余靖觉得,能找到自己的骨肉,已是上天对他最大恩赐,怎能再去怪罪别人。
“依依,我……”她既而又望向可依,眼中带着紧张,她怕,怕可依会因此恨她。
“娘,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怪你,不怪月姨,不怪任何人,你依然是我最亲最亲的娘。”可依抱着允香儿,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允香儿舒了口气,真好,一下子,又多了个女儿。
文修一直默默的站在一角,不发一语,若仔细望去,会发现,冰冷的眸底,有着一抹温柔,却足已温暖人心。
那是仅仅对可依才有的。
次日,皇帝下诏,大告天下,